华筝在厨房里一边擦洗着,一边认真地听着院子里聊着天之人的对话内容。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瞬间让老汉对萧墨寒有了好感,问道:“你儿是病死的?” 萧墨寒长叹了口气,双手抓着自己被刻意弄得乱糟糟的乌丝,愧疚地道:“我儿是个孝顺的,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五年前征兵,本该是我去的,谁知那年我被牛给顶了一下,窝床数月,家中银钱都花在我身上治病了,根本就没有银子可以交免征兵税,我儿不忍我带伤入伍,所以向村里赤脚大夫买了蒙汉药,一觉睡来,我儿便随军出而去了。” 老汉一听,老泪横流啊。 其儿不也是如此吗? 家中两男出一,三男出二,四男出三,如此类推。 五年前,老汉家里生活还算不错,毕竟一家四口,个个都是农活能手,看看家中的石屋便知日子过得不错。 原本可以交上你免征兵税的,但是三男出二,一个名额三十两,对于刚建好房子的家里而言,十两都拿不出,更何况是三十两呢? 为此,两儿双双孝顺参军,不顾老汉夫妻的反对,只愿可以省下些银子,让老汉夫妻在接下来的几年可以过得轻松些。 谁知,这一去便未能回来。 萧墨寒带兵,对于为国战死的士兵,全都一一对应上册,尸体能找回的都找回。 若家中独子的或者全都战死的男丁抚恤金可是十分大方的,所以老汉痛失两儿,得到了一百两的银子。 可是这一百两银子,却毁了一个家,一个原本幸福快乐的家。 华筝不敢洗得太快,生怕自己打乱了萧墨寒的计划。 “我带着我家婆娘以卖货为生,东奔西跑,就是为寻找到可以治好她的大夫,我前阵子在五星镇跑货,听闻有一个很厉害的大夫,说什么病都能治好,可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萧墨寒站了起来,从旁边捆扎起来稻草抽了根,咬在嘴里,剔起了牙来,行为像足了一个乡里粗俗的农民。 萧墨寒说着无意,可是听者则有心了。 故意没有看老汉,但眼神却在十刻留意着老汉的神情变化。 老汉的沉默引来了萧墨寒的注意,似未发现他的异状,则叼着稻草蹲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不耐烦地催促道:“娘子,水还够不?” 声音一变,瞬间不似与老汉对话时那般粗犷,细腻中很怕对方似的。 这种情况,还真的跟老汉对待老婆子一样,几乎是一模一样。 因与萧墨寒聊天,终于有人跟受着失子之痛,忍着妻子之病,一时间连自己煎着药都忘了。 待发现药壶咕噜咕噜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之时,方知道糟了。 于是连手中的野鸡都顾不上,直接丢到地上,冲向药壶,情急之下,也不顾药壶烫,直接就伸出手去提。 也幸好萧墨寒离得其近,大声提醒道:“大爷,烫啊,布……布在你脚边……” 当药壶被提起离了火,可这冒出来的水汽都快没了,可见这药汤余下也不多了。 老汉大惊,连连喝糟道:“糟了……糟了……药没了……没了……” 萧墨寒好奇,同时也带着自责道:“大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您看看这贴药多少银钱,我赔您,或者我明日到镇上给您再买一贴,您看可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