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等到姜家得到帝位的那一天,所有知道个中秘辛的人,都得死。 送走了姜凤声,叶汝成急步回到寝殿,掀开床帐:“他已经走了,公主可以出来了。” 待在床上的不止姜凤书一人,还有穿着宫女服色的云安公主。 云安公主方才提前离席,叶汝成已经候在宫外,将公主带到坤良宫。 “多谢公主。”叶汝成道,“姜凤声素来多疑,若不是有公主在此,我们一定瞒不过去。” 云安已经紧张得额头出了一片冷汗,兀自强撑着说没事。 好在姜凤书既是“有孕”,宫中自然有现成的安胎药,云安服下一碗,这才缓过来。 门外有宫人回禀,说伽南王子听说皇后凤体抱恙,特送来伽南滋补圣品。 这在外人看来是不遗余力地拍姜家马屁,但叶汝成和姜凤书都知道,这是阿偌担心云安了。 之前在大殿上只不过是演戏,这一切都是风承熙的安排。 在那些皇后和淑妃亲如姐妹时常串门的日子里,计划已经成形,姜凤书站到了风承熙这一边。 男女有别,姜凤书自然没有见阿偌,但同样给出了丰厚的回礼,并派了几名宫人捧着,送阿偌回芳琼殿。 云安公主就在其中。 也许是因为没有见着姜皇后,阿偌王子回到芳琼殿后大发了一顿脾气,巡逻的府兵都隐隐听到了云安公主的哭声。 次日一早,云安便红着眼睛上明德殿哭诉。 关上门之后,叶汝真连忙扶云安公主坐下,还在云安腰后又垫了只腰枕。 云安拭去泪痕,微笑道:“谢弟妹。” 云安已经是计划中极其重要的一环,“叶郎君实际是叶汝真”的事情自然没有瞒着她。 这是叶汝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被婆家人认下,一时竟有点脸红。 云安道:“还不叫皇姐?不叫可没有见面礼。” 叶汝真讶然发现云安的性子比从前在皇宫时变了许多,连眼神都是温润有光的。 都不需要询问,便知道云安在伽南过得很是幸福。 “皇姐。” 叶汝真真心实意唤到。 伽南盛产美玉,云安给叶汝真带来的是一对绝顶的玉镯,另外还准备了一只玉佛,让叶汝真带给白氏。 这些日子,皇宫里的每一天都是危机四伏,叶汝真时刻如履薄冰,此番见了云安的架势,却像是真的来走亲戚的,顿时将叶汝真拉回了世俗人间,心里不由自主暖了起来。 云安最后掏出一只小盒子。 盒子是用整块玉石雕成,严密合缝。 叶汝真微微吸了一口气。 这才是云安和阿偌此行过来的目的。 叶汝真的嗓子发紧:“是噬心蛊的解药吗?” 云安摇了摇头:“阿偌在伽南张贴告示,将全境上下所有蛊师召见王宫,却没有一人能解噬心蛊。” 其实“解药”只是大央人的观念,在伽南,蛊从来没有解药,只有用其它的蛊去吞噬蛊虫,便算是解蛊。 可是噬心蛊极难炼制,每一只都要耗费十数年心血,没有什么蛊能吞噬它永绝后患,只能找到一些蛊,暂时压制它。 “此蛊名为‘明心’,可以让陛下体内的噬心蛊子虫暂时休眠,隔绝母蛊的影响。” 云安神情郑重,“但蛊虫一旦入体,两虫相争,谁输谁赢,谁也说不定。这只明心蛊若是顺利,可以暂时压制陛下体内的蛊虫,若是不顺利……” 叶汝真的心已经高高提到了嗓子眼,正想问不顺利会怎样,风承熙看了她一眼,轻轻握住她的手,然后问云安:“我若是用此蛊,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噬心蛊被激得狂性大发,不用母蛊的指令,便会开始噬咬陛下心脏。” 云安声音微微颤抖,“我听蛊师说过,最惨的一个人,在床上号哭三月,最后被蛊虫从里面咬成了……一具空壳。” 风承熙看着那只盒子。 它透体用翡翠雕成,明艳如一掬凝固的春水。 “原来,那就是姜凤声给我安排的死法啊……” “所以我想劝陛下,不要用它。” 云安恳切道,“我在宫里这些年的日子,不知有多少次想过干脆死了算了,但现在我才知道,活着便是最大的赢家。我有了为我着想的兄弟,有了十分疼惜我的丈夫,未来还会有属于我的孩子。我深深知道了,有命才能有这一切。陛下,或许你并不是非要和姜凤声拼个你死我活不可。我们可以想个法子,在京中制造一点动乱,然后我和阿偌会将你们带去伽南,从此远离这里的一切纷争,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风承熙静静道:“皇姐,我不能。” “可是即便你服下明心蛊没事,也不一定能扳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