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跟他们废话,他们听不懂人话,直接揍就是了。” 叶汝真这才发现他不单戴着斗笠,脸上还蒙着防风的布罩,露出一双眼睛,眉心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多谢兄台教诲。”叶汝真痛痛快快道,“在下记得了。” “老赵,别耽误事儿。”前面那个人提醒他。 老赵朝叶汝真一点头,算是招呼过了,两人牵过正在吃草料的草匹,正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雨幕中突然出现了一队府兵。 他们手持黑盾,配银枪,铠甲森严,杀气腾腾。 暴雨如注,消弥了厮杀之时的一切声响,但看得见血花绽放在雨水之中。 只不过瞬息之间,刚出门的两人便死于府兵的围杀之下。 一名府兵走进驿站,唤来驿丞:“是你报的讯?” “是是是,姜大人交代过,凡有举止可疑者,一定要禀报上去。” “做得很好。”府兵交给他一锭黄金,“这是姜大人赏你的。” 驿丞眉花眼笑,连连躬身。 府兵环顾驿站内,朗声道:“此二人是江洋大盗,逃匿于此,我等奉姜大人之令将之就地正法,诸位勿惊。” 这位“姜大人”不是指姜凤声,而是指蜀军左将军姜路。 蜀军有两位大将军,右将军萧宏年事已高,左将军姜路出自姜家嫡系,是姜凤声的堂兄,手握军中大权,令行禁止,在蜀中甚有威望,能止小儿哭啼。 众人纷纷称赞姜大人劳苦功高,为民除害。 地上躺着的那两人捂着肚子爬起来叫好。 座中还有一位监察御史,点头赞道:“久闻蜀军骁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叶汝真知道他们不是蜀军。 就在三月入京不久,她在护国寺遭遇流民,见过这样的人马。 他们是姜家的府兵。 “真真……”白氏有点担心地看着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官兵抓盗贼不是好事吗?” 叶汝真摇摇头。 她只是有点看不明白这个世界。 满嘴喷粪的蛆虫在欢呼雀跃,豪义任侠的人命洒当场。 “大人且慢走!”那两名闲汉忽然指向叶汝真,“这里还有大盗的同伙,那两个人之前还跟他说过话,好好查一查,说不定他们是约在这里接头的!” 府兵转身向叶汝真走来。 白氏立即道:“官爷,我们是本本份份的买卖人,我家孙儿只不过是偶然说了一句话,与那两名盗贼素不相识。” 闲汉道:“那两人疯狗似的,见人就揍,怎么独独对你们好言好语的?你们定然是一伙的!” 白氏急道:“官爷,他们血口喷人!” “是与不是,跟我们回去走一趟便知。” 府兵说着一挥手,两名府兵走来,便要出手抓人。 但他们的手还没碰到叶汝真身上,便僵住了。 一枚令牌挡在了他们面前,玉璧为底,上嵌金字,乃是大央最高级别的令牌之一,意味着“御前直旨,奉行无忌”,大央境内,无人敢阻。 姜家府兵立即垂手后退,行礼:“请贵人恕我等冒犯之罪。” 叶汝真道:“要我恕罪容易,那两人污言辱上,你们把他们两个拉去军中,做三年苦力。” 府兵立即应命,拖了那两名闲汉就走。 闲汉们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万没想到这回事闹到了自己身上,撞天介叫屈,被府兵一记手刀敲晕,架上马背就走。 两名大盗的尸首也被扶上马。 府兵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一样东西,塞入了自己怀中。 似乎是件信函。 叶汝真想看真切些,但雨太大了,隔得又远,府兵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就和他们来时一样迅疾而突然。 “这位公子……不,这位贵人,”驿丞惶恐赔罪,“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贵人在此,实在是该死,该死。” 叶汝真不是足不出户的闺秀,自然知道惧上欺下乃是官场通病,什么也没说,挥挥手只想让他闪边去。 风承熙赐给她的东西不少,她全堆在叶宅的库房里,什么也没带走。 唯有这块令牌她随身携带,心想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风承熙真派人追人,有这令牌在手,她跑起来会更快些。 这当然是她想多了。 这一路上,令牌一直躺在怀里睡大觉,今儿才用来打发了几只苍蝇。 驿丞刚退下,那名监察御史又凑过来。 叶汝真正心烦想赶人,却听他问道:“敢问,尊驾可是叶汝成叶大人?” 叶汝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