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则可以重获自由。 但风承熙一直没有开口。 他盯着她,目光沉沉:“……你要走?” 叶汝真仰首望着他,一面用眼神催促, 一面大声道:“臣请陛下成全!” 但风承熙没有说话, 他的眸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涌动, 晦暗不明。 叶汝真隐约觉得有些不妥。 “叶大人,你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 舍妹是陛下未来的妻子,朋友妻尚不可欺, 何况她是陛下的人!” 姜凤声在旁忽然开口道, “枉我还曾以为你至情至性,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万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等事, 你如何对得起陛下待你的恩义!留在陛下身边, 与陛下朝夕相伴,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隆宠, 你却弃若敝屣,你将陛下置于何地?!” “……” 叶汝真看着一脸沉痛的姜凤声,一时有点呆。 她本来还担心姜家不肯就此束手, 姜凤声权倾朝野, 指不定还有什么手段,所以没命地使眼色,想让风承熙赶紧一锤定音,把这事坐实了。 结果风承熙没锤,来锤的竟然是姜凤声? 他知道他这番话是认下了姜凤书与她不清不楚吗? “叶汝成,现当着陛下的面, 太后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方才你我皆揭过去不算,你可愿继续长伴君侧,继续侍奉在陛下左右?” 叶汝真当真有点看不懂了。 这事还能说揭过去就揭过去的? 当是揭膏药吗? “臣自知有罪,但臣对姜姑娘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叶汝真俯首叩头,“臣请陛下成全!” 她这头叩得实打实,地面是碧绿凿花的地砖,脑门磕得生疼。 往日里她卡了一根鱼刺,风承熙都要训叨半天,今日她磕这么重一下,风承熙竟然半日没有反应。 叶汝真暗暗抬起一点头,就见眼前狭窄的视野中,风承熙绣着海水云崖朝服衣摆好像在晃。 不,是风承熙在发抖。 有什么沿着杏黄袍角滴落在地砖上,一滴一滴,殷红。 “!!!!” 叶汝真看清了,那是血。 他宽大的袍袖低垂,血顺着袖角滴到袍角,血腥气飘散在风里。 叶汝真猛地抬起头,就见风承熙死死地盯着她,脸色惨白如纸,眼角有明显的红晕,甚至连眼中也布满了血丝。 叶汝真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罢了,强扭的瓜不甜,强留的人无趣,让他去吧。” 姜凤声的声音依然是沉痛的,带着深厚的同情与怜惜,像极了一个疼爱弟弟的兄长,“你的身体本就不好,不要再被他气着了,你自己气得心疾发作,可没有人能替得了你。有的人平日里千依百顺,讨你欢心,但一有机会能离你而去,却是斩钉截铁,不会有片刻的心软。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毕竟你这病发作起来着实容易伤人,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是人呢?今日我便替叶大人求个情吧。” 姜凤声说着,一撩衣袍,跪下,“请陛下看在叶大人这段日子朝夕相伴的情份上,放他一条生路,由他去吧。” 叶汝真脑子懵了。 姜凤声在干什么,她完全看不懂。 她只知道风承熙现在极是危险。 风承熙整个人晃了晃。 叶汝真起身就扑上去,扶住他。 “滚开!” 风承熙咆哮。 “熙儿!”太后原本正围着昏迷的姜凤书转,这才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大吃一惊。 “还愣着做什么?都是死人啊!”太后骂道,“快,去请王松庭,再速速让人接了然大师入宫!药!药呢?!快拿药来!” 郑硕与康福一起带着人上前,可生怕此时反伤着风承熙,一时不敢碰。 只有叶汝真用力抱着风承熙的腰身,任风承熙怎么挣扎也不放手。 风承熙眼底一片血红,就像一条失控的怒龙。 叶汝真的力气本来就没有多大,被风承熙用力甩在了地上,膝盖碰上凿花地面,一时疼得钻心。 风承熙的朝冠也被甩了下来,就跌在她的身边,白玉毓珠摔在地上溅得到处都是。 康福刚碰上风承熙,便被风承熙狠狠摔开,风承熙身形不稳,一步一摇,走向叶汝真,声音低得吓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