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碧的酒色流转着亮光,盛满了一方无垠的天地。 玉宸出神地微笑了一下,又微微垂落下眼眸,睫毛忽闪忽落。 “也是你的了。” * 昆仑像是又活跃了起来,几个胆子大些的美其名曰修身观心,便丢了苦思冥想尚不得解的功课,跑到外面来追逐天幕灯火。 两人掩了身形,从玩闹着的弟子们身旁走过。 玉宸逐一看去,神色又恍惚几分。苍茫时空开了一个太过离奇的玩笑,亲手将这一切捧至她面前。 非是熟悉的景物,又真切地几近于梦幻。 怀中的小松鼠叫了两声,睁大眼眸瞧着她。少女回过神来,想了想便将它放下。它往前跑了几步,回过头来摇了摇自己的爪子,又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窜入林木之中。 澄明的雪色之中,又冒出几个小脑袋,茫然地往两人的位置寻去,带着几分困惑挠了挠头。但见一只雪白的垂耳兔,格外迷糊地滚出了草丛,又被眼眸亮晶晶的弟子抱起。 “这只是谁带回昆仑的,还这么小呢。” 有知情的弟子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垂耳兔的耳朵:“是龟灵师姐。嘘,小声点,别吓着它了。” 弟子们嘀嘀咕咕一会儿,又重新往它身上加持了术法,才放心地把它放回了林间。 这场焰火还未燃尽。 偶有闲情的三教弟子们自楼阁中朝外望去,或有人推开门扉,试着接住灯盏;或有人低吟道法,眸间含笑。 明黄的灯盏飘飘摇摇,与盈盈的飞雪同往,徐徐的一缕光透过窗台,明朗出尘。太乙难得从器皿中抬起头,脑中清明几许,又托着腮,瞥了一眼旁边的灵珠子。 亭台曲水,两相对弈之中,金灵与无当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动起术法,随手下了一场别样的烟花。有样学样的弟子们,又将这莫名而起的风潮延伸开来,自发地燃起各色的焰火来。 至于搞出些花里胡哨的道术,也便随着他们去了。 又说后来,哭笑不得的通天被弟子鼓起勇气送了烟花,连带着两位兄长也未曾落下。可算是从文化输入,转成文化输出了。 三教弟子(乖巧):我们超爱学习哒。 朗朗天地,尽入少女眸底。 玉宸眼眸微弯,笑意濯濯。 像是最为纯澈的那一抹天光,自穹顶落下,不染纤尘。又似虔诚的吟咏声里,缥缈无瑕的一道,无需凭借任何媒介,直入了神明心底。 通天侧眸瞧她,唇角微扬,又轻轻揽过少女的衣袖,牵起她的手。 缱绻的绯色覆过两人的手腕,有什么悄然越过边界,试探着靠前一步,恍若迷离而不可再现的梦境,又被克制着收拢,直至得到许诺。 于是再无什么可以畏惧,纵使未来莫测。 焰火渐稀,从天穹一端起渐渐泯灭。 缥缈的云雪又笼罩了大地,无穷无尽地落着。 匆匆抱着书卷走过的弟子,一个接一个地朝着原定的方向前进,或两两相伴,彼此谈笑着,眸中星光不灭,依稀见出少年朝气。 永远蓬勃向上,永远肆意张扬。 有一人跑得急些,跌跌撞撞路过他们身旁,下一秒身形一晃,似被什么绊到。 玉宸指尖一动,听见通天的叹息自她耳畔拂过:“黄龙啊,下次小心点。二哥一向准时开讲,不必急。” 通天:如果他消气了的话。 道人站稳后,晃了晃脑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