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两人回返,多宝都是一副欲言又止、若有所思的模样。 玉宸神色微倦,脑海里一下又一下地抽痛。缥缈难寻的记忆只在触及关键词时,零星地闪过,转眼消弭,后遗症却明显得令人难以忽略。 她用尽全力去留住它的痕迹,禁不起那飞沫流沙般的记忆星砂,似岁月无声流淌。 多宝放缓了步伐,侧首看着身侧的少女。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略带窥探的审视目光。略显苍白的脸色,柔和了那抹明耀辉宏,隽永的眉眼上凝结着微凉霜色。月色无暇,光华如练,那满轮清辉,只衬托得她愈加缥缈,不似此间人。 自永夜深雪,走至晨光微熹。 她衣袂轻拂过足下冰雪,簌簌一声,抖落了三分寒冬冷冽,眼角勾勒出一片灼灼春华,似温暖了归程漫漫。 这天下,当真能生出这般人物? 也许是他看得太久,玉宸终于从思绪中脱身而出,旋即,一道透着凉意的目光,便直直地与他对上。 道人被当场抓包也丝毫不慌,只是意有所指地一笑,“异世昆仑,当真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玉宸半阖眼眸,掩下眉间倦怠。她并未给予回应,唯那若有似无的剑意逼压而上,隔断了多宝之后的言语。 自知冒犯的道人摸了摸鼻子,后退几步,回归了最初的缄默。 一路无言,唯风雪交织,将两者的身影拖得悠长。 后世抒写此夜篇章,或描绘以浓墨重彩,或于亭台高楼喟叹。各种表述不一而足,信誓旦旦地仿佛亲眼所见两人携手同游,共商教内诸事,从而奠定截教教内双星共耀的局势。 彼时,道人眉目依旧,唇边笑意不改,只是眼底莫名地有着一丝怅惘。 那些不可言说的试探与意外,终埋葬在了时光里。 太初洪荒不记年,始有双星耀昆仑。 东昆仑,玉虚峰后山。 亭台轩榭间,通天侧身半躺在云榻上,一手懒洋洋地撑着下颌,视线漫无边际地乱晃,三千青丝曳地,姿态散漫随意。 一旁的玉清道尊却是衣冠严整,端坐塌上,眼眸里浸透了万古寒夜不变的冷寂。他注视着幼弟,不带半分感情地开口:“若汝执意如此,日后酿成苦果,莫要后悔。” “仲兄,何不信吾?”通天揉揉眉心,颇有一副无可奈何的架势。“吾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他定定地看着兄长,转而又笑开,天地星辉,皆入眸中,“我信他们。” 不是以上清道尊的名义,不是以师门长辈的身份,而是,通天信他们。 “这两个孩子,都很好。有他们在,截教也会很好。” 玉清冷笑一声,“你倒是不怕被玉宸异世的师尊打死。”不仅哄人喊老师,定下师徒缘法,还拉着人家心爱的小徒弟做苦力。 道尊斜睨了通天一眼,冷肃的眼眸里明晃晃地写满了一句:“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通天笑得放肆,语调拖长,“可我还有哥哥们呀,太清老子,玉清元始,再加上我上清通天,三清一体,有何可惧?” 这话说的,搞得人家没有兄弟一样。 玉清抽了抽嘴角,默默端起茶盏,又饮下一口。 消消气,消消气。还不等人家动手,自己都想锤死这个扎心弟弟了。 通天…通天显然还是有那么一点微弱的求生欲的,看玉清脸色不好,又补充了几句,“我想过了,教内俗事还是一并由多宝管理,但若遇大事,两人当共同协商处理。此外,玉宸也只需负责为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