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历史遗留问题是要不得的。 为了避免尴尬,阐教门下基本上与广成子维持着点头之交的状态。虽然细细数来,除去几个童子外,阐教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五个人,其中还有个南极仙翁凑数。当然,哪怕是后来阐教兴盛之时,真正的嫡传弟子也不过十二金仙罢了。 作为对比组的截教,显然没有阐教这边的顾忌。对于新奇事物充满好奇的他们以各种姿势蹲在昆仑山头,围观着广成子的异世生存之旅,一来二去,也混了个脸熟,偶尔还能相邀小酌一杯。 说不清是否私下开过小会,两教门人索性以此世阐教大师兄做了标准,几个入门晚的统一喊师兄,同时或是差不多入门的称一声道兄,辈分高的唤一声师弟。算是成全了玉清道尊的强迫症。 至于两位广成子如何交流他们的名号? 出于刻意也好,偶然也罢,基本上两人还没有遇到单独相处的机会。 但是底下门人需要找人时,又如何区别二人呢? 正所谓,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机智的两教门人对此也发挥了自己独特的脑洞,于是很快,此世的广成子惊异地发现,自己被尊称的次数直线上升,直逼三位掌教,凡遇他人相邀,必收获一句“大师兄”。 要知道,虽说他是名正言顺的阐教首徒不假,但真以三教弟子的序齿来算,他只能屈居第二。上清门下多宝道人入门最早,恰压了他一头。 只不过,每每被堪称复杂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也很绝望的啊?! 总觉得是时候再找师尊请求赐个名字了呢。 #都是同名惹的祸#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在大师兄同志纠结了半天,还没下定决心要不要放下傲气先行改名,还是再等等看万一对方先沉不住气改名的时候,又一件大事发生了。 后世史册所载,太初洪荒不记年。 异世玉宸道君遭劫,沦落此世,坠落于昆仑山脉。 是时,天地混沌,天机骤乱,紫气逐光而坠,四境生灵颤颤匍匐于地,万顷冰原寒气彻骨,四季紊乱,一时不得恢复。 仍是寻常的一日,广成子又勤勤恳恳地捡起了他日常的功课,重新投入到剑道之中。 许是意外频出,心境受到磨砺,他长久不见进步的剑术也有了小小的突破,想来再勤加练习,不日便有质变之机。 若有人将目光投落此地,便可见那漫天飞雪仍掩盖不下的凛冽剑光,灵气四溢间,冰雪亦不由自主地被裹挟着,隐约形成一股雪潮,随剑而动,有铺天盖地之势,起剑迅疾,收剑从容,只卷起天光一束,映着青年道者如玉的面庞。 风雪冷寂,道途孤险。 我仍执剑在手,前路便无人可阻。 往日压抑惆怅皆作了剑下亡魂,青年目光是说不出的专注与坚毅。分明是最基础的剑术,却偏生暗合了天地造化,一举一动都衍生出道意万千。 异世的玉清道尊,又岂会收下心志不坚之辈。一时的软弱困顿,本是人生常事。只不过,世人多一败涂地,而少有从头来过罢了。 恰于此时,天地颤动,空间压抑不住的酸涩声再度入耳,紫气如长虹贯日,直坠而下,生生灼烧了一片天地。往事还未远去,广成子内心那根警戒的弦瞬间触动。手中剑势不改,只轻轻转了一下手腕,瞬息间,飞雪聚合,厚厚的冰层瞬间凝聚,迎向四面八方。 是抵挡之势,也是锋芒一击。 还未成形的混沌罡风转瞬消弭,在灵气的维持下,受时空法则交击的空间壁也颤颤巍巍地稳定了下来。 天地异象不过短短一瞬,以紫气的坠落点为中心向外围扩散,极寒笼罩了这段山脉。昆仑连绵不绝,往往浩雪千里,却少有这般死寂的雪,连带着足下数百米,都归了灰白冰层。 仿佛一切生机都在那一刻断尽。 与其将之归罪于法则暴动,不如说,这像是术法反噬,怨果相缠。 得出结论后,广成子神色一凛,也对他的软禁之因有了更深的揣测。若他当日坠落之时,也是此等异象,倒也不怪道尊们态度谨慎。他踌躇半刻,回头在所处位置做了个通识标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