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纵然对迟聿再不忍、再不舍,也无法欺骗自己,做下违心的决定,也就是说——她会选前者。 既然如此,她放任自己与迟聿在一起,就是对他最大的伤害,所以她一直有意地在逃避他的感情,刻意避免与他的牵绊越来越深…… 这样心思不纯的她,如何给迟聿想要的东西? 迟聿不知言一色心里的弯弯绕绕,却将“她并不深爱他”这一点,看得很透彻。 所以,在回南横山庄的路上,面对言一色几次逼问他入魔狂的原因,他什么也不想说。 说了又如何?难道言一色就会为了帮他,顷刻间便改变心意,告诉他,她死都不会离开他? 那她的感情未免太廉价!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迟聿把玩言一色墨的动作越来越轻,难以言说的疲累,席卷全身,眼看就要淹没他的意识一角。 迟聿咬了舌尖,强迫自己清醒,眯起眼眸,看了眼言一色熟睡的模样,满足一笑,在她额头轻吻了吻。 …… 言一色醒过来的时候,房内光线依旧昏暗,却不是幕帘挡住了外面日光的缘故,而是天色已经暗下来。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神清气爽。 迟聿并不在她身边,言一色伸手摸了摸他待过的地方,现没有残留任何温度,可见他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她没有在意,又睁着眼躺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灿烂的笑,起身下地。 …… 掌灯的书房内,迟聿斜靠在窗边设下的软榻上,幽亮的光线将他上下身,分割成明暗两部分,隐于暗处的脸庞上,眼帘垂得很低,若非他手上还在转动着墨玉扳指,打眼一看,还以为他睡着了! 杨翼隔着一段距离,毕恭毕敬例行禀报,主要就是荒清区那边的事情,“……主子,三日后是古裳的生辰,城主府设宴,届时城内稍有名望的人都会前去赴宴,包括荒清区那几位……可要在当日动手?” 迟聿姿态尊贵慵懒,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少顷,缓声道,“人还跟着。” 杨翼一怔,立即反应过来自家主子说的是什么事,谨慎回道,“是!主子放心,人没跟丢……看他们逃走的方向,似要离开边境,往神医谷而去!” 迟聿凤眸掀起,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 杨翼又跟迟聿汇禀了什么,最后,拿出一封信来,双手呈给迟聿,绷紧了声音,沉声道,“主子,京城那边……苏玦、墨书、青杀来信了。” 迟聿闻言,嗤笑一声,虽轻不可闻,却让人头皮麻! 杨翼收到的来自苏玦、墨书、青杀的信,其实不止这三封,还有三封是三人特意写给他的,中心思想,一句话可以概括,这就是—— 小老弟,帮帮哥哥们啊! 杨翼看了信,总算明白他们如何作了个大死,最初从红三那里,他只是了解到,红三是受言一色胁迫,才一路追随,并对迟聿隐瞒不报,至于苏玦三人助她来荒月城这事儿,也下意识理解为他们是受她威胁,不得已为之!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原来事实真相,竟是苏玦领头出的馊主意!墨书和青杀是“从犯”!否则,若他们真有心阻拦,言一色还老老实实待在丛京皇宫呢! 虽然苏玦是出于好意,为了促进言一色和迟聿的感情,但就事论事,他违逆了迟聿的命令,非但没有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