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耀正在经历着乐极生悲的惨痛折磨,若不是他身为候府世子又兼之迟聿地下王国的一方首领,也算个人物,这会儿脸上已经又哭又笑了。 迟聿手底下自然不会有废人,祁东耀掌控情绪的本事还是有的,内心再怎么翻江倒海,脸上的神色起伏也控制在了一个合理的度。 没有引起心大的言一色的怀疑。 其实说言一色心大还是委婉了,她这一路走来确实太佛了,尤其是在恢复全部内力后,愈不在乎自身周围的风吹草动,不管是针对别人的还是针对她自己的,除非有危险逼迫到近前,她才乐意脑子想一想,手脚动一动。 当然,她敢如此随性而为,也是她有资本。 佛系过活这种事,在笃定自己不会陷入任何危险的前提下,可以说是个性,但没那个保全自己的本事还不警惕或明或暗的危险,那就是愚蠢了。 言一色自然是前者。 虽说宁王府的背景的确让她到有种走夜路掉坑里想骂娘的感觉,但起伏的情绪来的快去的更快,最多惊讶腹诽一番,也就过去了。 言一色抬手抚额,静止一瞬,思考:人生果然处处是惊喜。 她再抬脸时,神色已平静如常。 她没管祁东耀为什么安静不说话了,只当他是惊讶于她和宁王府表少爷有密切的关系,一时回不过神来,又或者……他知道表少爷就是言语,顺道猜出了她的身份。 言一色并不在乎,祁东耀是前者还是后者或是别的,她既然敢透露自己和言语的关系,就表示她无所畏惧。 她的真实身份也没想隐瞒一辈子,暴露就暴露。 至于会不会被迟聿获知行踪找过来,她如今处于武力值巅峰,绝不会给他第三次点她穴道的机会,他想抓她,那就试试,先打赢她再说! 言一色和祁东耀此时此刻同处于沉默中,只不过前者已经把一切抛之脑后,正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十人、二十、五十、上百…… 后者还在尝试回神中。 忽然,远处正房的门被打开,裹着披风的言序挥开了菡萏的搀扶,步伐缓慢,却异常坚定地走了出来,在院中央停住。 宁王妃在房门口注视着他,满心担忧,却又不敢贸然靠近,怕惹他不快脾气。 言语站在宁王妃旁边,冷寒的视线在气派雄伟的宽敞院中逡巡,带着些微急切和期待…… 暗处的言一色,看着独自一人站在院中央的言序,神色玩味,评价三个字:活靶子。 言一色拿手肘捅了一下旁边的祁东耀,示意他往院中央看。 祁东耀一愣,霎时回过神,又呆呆看了一言一色一眼,心中无比清晰地浮现一句告诫自己谨言慎行的话:她是祖宗,要供着,还不能做的太明显,以免被怀疑。 祁东耀精神一振,这才察觉到整座了闻院已经被人重重包围,蛰伏在暗处的危险,交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比深山古林中的无边夜幕还让人恐惧惊悚。 祁东耀咬了咬牙,大脑转动起来,终于意识到,言序恐怕早已经识破了言一色的身份,所以才莫名从东宫带回来一对‘主仆’,原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