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第四日,花莲终于归来。 鱼儿听到消息,放下手中喝了一口的药,转身就往厅中走。 见到花莲时,鱼儿险些认不出他来。 花莲与众人在一起时,从来是个干净俊俏的美公子,时而轻浮无行,时而优雅温润。许是自家人瞧自家人最好,鱼儿一直认为这世间男子没得能比过花莲和齐天柱的。 然而厅中坐在莫问身旁的人,风尘仆仆,下巴长了胡须出来,没有修理,青黑的一茬,双目沧桑,失却了往日神采。 桌上摆着一个包裹,包裹底部血红一片,他怀抱着一个瓷坛,和莫问在喝酒。 如今没了人管束莫问了,她想喝多少都可以,但也只饮了一杯便放下了。 花莲双手抱着那瓷坛举起:“我杀了美人骨,追他路上不慎叫他惊动了鬼门,所以费了些功夫,晚了这些时候。” “他胡言乱语,我也不知他那些骨头哪个才是我要的,便全部烧了,心想如此也好,里边总有她在,而那些姑娘遭受这畜牲杀害,死后骨肉分离,不得安宁,我将她们都带回杭州去安葬,也算是积点阴德。我又将美人骨脑袋砍了,让他尝尝死无全尸的滋味,我也好带回来叫虎婆娘去交 任务,让虎婆娘去交任务……”说到这里,花莲便不再说了。 花莲那般颓然,叫鱼儿瞧见了心底一绞,往日风流倜傥,神采奕奕的人变作了这般,让她见哀情更觉恻然。 花莲在宅院歇了三日,对清酒三人的事绝口不提。 鱼儿从阳春那里知晓,花莲是在回来的路上便收到了烟雨楼的消息,对发生了什么一清二楚。 鱼儿渐渐有些不安,这不安在第四日落到了实处。花莲要启程回杭州:“小鱼儿,你要跟我一起回去么。” 花莲依旧是没精打采,昨日他拿了些清酒的衣物,告诉鱼儿说‘以前问她以后想安定了,在何处落脚,她张了口,笑了一笑,说不一定能到那时候,我想她原本是要说回家的……尽管那里什么都不剩下了’。即便不见尸首,花莲也要带这些衣物回杭州去,做个衣冠冢。 天地灰暗,雪落不止,所知所感皆是冰冷,却也不知这是天气所致,还是心境所致。 鱼儿勉强牵出一抹笑来,仍是想笑着送花莲离开:“我要回九霄山庄去,她要我回九霄山庄去。” 或许是这笑太过难看了,花莲走来摸了摸她的头,自从她及笄,花莲便不曾这般摸过她。 “你若是在九霄山庄住不习惯,便到杭州花家来找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