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相依,带着最深沉的迷醉,此生都万劫不复。 他侧开了脸,呼吸很急,在寒夜吐出团团的白雾,眼睛里全是水光,半瞌着长睫。 万古川粗重的呼吸喷薄在他的颈窝。 林泓拉拽着他的领子,大口喘着气。 万古川却握住了那只乱动的手,他没有再继续,埋在林泓颈项间一动不动,留恋似的持续了很久才抬起头,垂眸看着他,笑了一声,低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睛。 林泓的目光看向他。 逆着群玉楼的灯火,他俊朗的眉目此刻温柔得像水。 万古川抬手,曲着二指,指背轻轻蹭过他冰凉的脸,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等你酒醒,你就不记得了。” 林泓心头蓦然一抽,伸手又抱住了他。 万古川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走吧,送你回家。” * 林泓猛然从自家床上坐起。 他头痛欲裂,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只记得昨晚……万古川似乎来群玉楼拉自己了……他不是在南方吗?是梦? “昨晚谁送我回来的?”林泓问立在床边的婢女。 婢女一提这事儿就激动,“回二少爷的话,是将军!” 他回平阳了! 林泓一掀被子,开始穿鞋。 “诶!二少爷!穿衣服啊!” * 林泓急匆匆刚赶到将军府门口,那厚重的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将军,其余都准备妥当了。粮草分批在路上。”张钎毅穿着一身铁甲,手臂夹着头盔走在万古川身侧,“我们要赶紧了。” “好。”万古川大步踏出将军府门槛,抬眸就看到了林泓。 林泓披着一件雪白的兔绒大氅站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皮肤白皙,脸颊冻得有些发红,墨描的眉眼,发丝披散在大氅上更显墨黑。一双眼睛看着他,像个玉琢的人。 万古川的心抽了一下,“林泓……” 林泓看到门前骈着的战马和停靠的马车就觉得事情不妙,现在见万古川整装出门,他身旁的副将还穿着铁甲,有些慌了,“你又要走了?” “嗯。”万古川看着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张钎毅看了林泓一眼就先去马车那边部署,等万古川了。 南方正是剑拔弩张,万古川这个时候赶回来,又匆匆赶回去,恐怕就是向圣上请命,做和南蛮开战的准备吧。 “开战了。”林泓走上台阶,朝他走去,心头一片冰凉,“去多久?” 万古川看着他拉住大氅、在寒风里冻得发红的手,忍不住抬手想拉过来攥在手里,却又停住了。 去多久啊……连他也不知道,他甚至不敢保证明天他还能活着,他什么都保证不了。 他明明许诺不了林泓什么…… 昨夜是他偷来的梦。 万古川看向林泓,“醒酒了吗?还好吧?” “我不好!”林泓吼道。分别过无数次,但这一次不一样,刀剑无眼,战场无情,万古川再厉害也不是鬼神。 “将军!准备妥当!我们可以出发了!”站在马车旁的士兵通报道。 张钎毅看了那士兵一眼。 士兵:? 万古川笑了一下,“走了。” 他转身却被紧紧拉住了胳膊。 林泓死死拽着他,一双眼睛倔犟地看着他,不让分毫。 万古川手盖在他的手上,也注视着他,“林泓,将为国死。” “可非得是你吗?”林泓在发抖。 “职责所在。”万古川轻描淡写。 林泓哑然,他想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万古川却先他一步开口了,“南方动荡,大徵朝数以计万的子民会家破人亡,而我……没有牵挂。” 林泓一怔。 没有牵挂…… 他被万古川拽下了抓着他胳膊的手,手里一空,在寒风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照顾好自己。” 他的耳畔响起了马蹄声和车轮滚滚的声音。 “万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