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宁秀云和戴轻轻真的累的不行了,可惜没人背她们…… 彭若安和杜云凡也都松了口气。 鱼天亦倒是没什么反应,喝了一口酒。 随着他们走近,那种令人震撼的力量便愈加明显。 这座沙漠里的巨山在俯瞰着来人,同样身处险境,它旁观的目光冷漠如斯。 粗糙的表面,崎岖又险峻。 他们运气很好,找到了一个狭缝。 狭缝里面的空间宽阔,可以容下三十余人,光线透过缝隙,一片幽幽暗暗,适合睡觉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刚合适。地上铺满了细软黄沙。 一行人各找了位置就地坐下,肚子饿是没办法解决了,但好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万古川把林泓放下来,让他坐在软沙上靠着石壁。 林泓现在还有些不舒服,背心发凉,身体不可抑制地微微有些发颤。 万古川在他身旁坐下,侧目看着他,伸手又递给他一颗蜜饯,“睡吧。” “像哄小孩……”林泓吸溜一下鼻子,接过那蜜饯,慢条斯理地塞进嘴里。 万古川笑了。 * 林泓太困了,伸直两条长腿,脚踝交叠在一起,头枕着背后的石壁睡着了。 石壁很硌,他睡得并不安生,连梦里都皱着眉。 万古川侧目看他,伸手扶住他的后脑勺把他揽过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肩头。 梦中的林泓似乎舒服了很多,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微微侧身,又朝万古川这边移了几分,头滑到他的胸口,歪着,额头抵在他的颈窝,还惬意地蹭了蹭。 万古川感觉他额前细碎的软发扫过自己的脖子,有些痒。 他被林泓压着的那只手扶着林泓曲着的手肘,顺着他的小臂慢慢滑过去,指尖摸到他的手心,把他的手轻轻握在手中。 山洞里很安静很安静,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大家都睡去了。 外面的日光从石壁的缝隙照进来,光束一缕又一缕,在幽黑间,有些失真,地上似乎滚着碎金。 万古川单手搂着林泓,垂眸看着自己手中那只完全放松的手——这是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一只不干粗活、白皙细腻的手。 他的大拇指轻轻摩挲过林泓手背的皮肤,又软又滑,似乎带着静电,很痒。 此刻,万古川的脑海里全是醉酒的林泓带笑看着他的样子——那时,月光迷离,在广袤又荒寒的沙漠,林泓的眼睛像清澈的泉水,只映着自己的身影。 他笑得眉眼弯弯,沙洲的月亮都为之黯然失色。 他说,“我也希望你只属于我。” 如果不是这句话,万古川不会那么失态,不会放心不下只身跟去卡塔酒肆,不会潜在人群里、坐在隔壁房间,偷听林泓和慕景瑜说的每一句话。 一直隐忍的情感被这句话蛊惑了、引诱了,在叫嚣着、在喧腾着,磨损着他的五脏六腑。 嫉妒和占有欲像一只铁手,紧紧攥住他的心脏,拉扯得他呼吸困难。 他想把这个人紧紧拥入怀中,护得滴水不漏——就像他当时所做的那样。 然后广而告之:他是我的。 ——他本不该如此。 林泓并不属于他,也不该属于他。 但是…… 他从未得偿所愿。他身上的枷锁一层又一层。 自由在云天之外。 爱人在咫尺,却不该惊动他。 林泓喜欢女子,他会有良妻相伴,会儿孙满堂,会被世人祝福。 而自己—— 也要去行军了。 万古川松开林泓的手。 * 林泓在梦中觉得头枕的石壁很硌,但不知什么时候,硌头的石壁消失了,他梦见自己陷进了家中的软榻里,阳光从窗牖照进来,把被褥晒得暖暖……他舒服地蹭了蹭。 他梦见了孩时在街道上无忧无虑瞎跑的时光; 梦见那时不喜欢的刻薄张老爷,梦见自己和伙伴们朝他院里扔小石子,打碎了他名贵的兰花盆,大哭着被林逐年牵去道歉; 梦见自己被关在书房里,捧着诗书昏昏欲睡; 梦见骑着自己的宝儿马狂驰在山间,边城的旷野一望无际; 梦见自己抱着橘色的小猫,触感又暖又柔; 梦见自己浸泡在温水里,舒服得浑身发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