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你从南方来?”林泓看向她。 鱼天亦把目光从自己被没收的酒壶上撕下来,投向他,“怎么?” 林泓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嗯……南蛮要进要退?情况如何?” “哈?”鱼天亦挑了挑眉,“我又不是南蛮人我怎么知道?” 林泓:“……” “不过,徵朝边防倒是严得很。”鱼天亦把自己的刀挂在腰际的皮带扣上,“江南以南城门全部封锁,任何人不让出也不让进。” 林泓一怔,“任何人?对士兵也是?” “是啊。”鱼天亦有些不耐烦了,“问我这个做什么?” “谁下达的这个命令?”林泓只顾着继续追问。 “谁带兵谁下令啊!”鱼天亦道。 万古川?林泓锁眉,“城门以外的士兵要退怎么办?也不开城门?” 万古川在想什么?小支部队尚在城门之外,前是练兵秣马的南蛮,后是千仞壁垒,如若南蛮动兵,哪怕他们皆是射石饮羽的虎贲,没有及时的援兵,也难力挽狂澜。 “我怎么知道?!”鱼天亦一个江湖的游侠,对朝廷避之不及,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乌衡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 鱼天亦:“……” 林泓心紧了起来。不管万古川在计划着什么,下令封锁城门,那情况必然是不乐观的。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指尖冰得可怕,“夜深了,大家休息吧。给鱼姑娘收拾个房间。” * 太多理不清的情愫,太多解不开的清愁,太多不绝若线的寒心消志……纷纷杂杂,像秋风席卷而来败叶枯枝簌簌而下。 而这些,全部,都关于一个名字。 林泓这一夜睡得并不好。清晨走出房间,他觉得自己在边走边睡。 走过中庭,秋风带着冷雨吹得他一个激灵。 此时的镖局还未迎客,安静得只有扫帚扫过枯叶的刷刷声。 “头儿,有您的信。”扫地的镖客看见他,停下了扫帚,递给林泓一个红色滚金的信封。 “奥。”林泓接过来草草看了一眼,脑子里蹦出“俗气”二字,兴趣缺缺,没再细看,继续往大堂走去。 踏进大堂,屠洪雪正抱着剑端坐在里面,表情凝重,感觉到他进来,一双如鹰隼的眼睛看向他,眼底讳莫如深。 “怎么了?”经验告诉林泓,屠洪雪这副模样说明他即将听到一个坏消息。 “遇见了不要脸的人。” * “他娘的!岂有此理!真他娘的不要脸!”赵刚龙一只大手拍了一把桌子。可怜的桌子四条细腿抖个不停。“我赵刚龙这辈子最讨厌这种偷人名号的小人了!名不副实顶个屁用!” “附议。”苍朗坐在桌前,抱着手臂应了一声。 林泓没说话,喝了一口茶。 话要从今日清晨说起,屠洪雪路过集市,看见一栋堂皇的高楼雄踞城心,又挂红灯笼又结红绸带的,显然是家新开的商铺。 门口的仆从正好在挂牌匾,他好奇地看了一眼——牌匾上写着“陆马镖局”。 是新开的镖局。 江南多水镖,那“陆马”何解? 屠洪雪再一细看。 门前挂着的幡旗上写着“江南陆镖第一家”。 江南陆镖第一家。 好大的口气,这把“长瀛镖局”置于何地? “诶!又有新镖局了?”有路人在议论。 “可不是吗!是马家的新店呢。” “马家?是‘江南商界巨腕’的马家?” “不然呢?你瞧瞧这楼,谁还能有这手笔啊!” 屠洪雪按着剑立在那里。 “马老板占着丝绸之首的名号,掌着几家酒楼、几户镖局了,还嫌不够呢?这几条街都要成他家的了!” “害!据说啊,这家是他长子开的!” “那个看上去玩世不恭的马少爷?我之前还以为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呢!” “嘘嘘,别乱说!” “出息啊!诶,还是个押陆镖的!那岂不是不用怕‘水鬼’了?真是夸他能想到!虎父无犬子!” “不是前段时间也开了一家陆镖吗?叫什么‘长瀛镖局’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