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主角竟也是她。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原来她竟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事。 他不过是在自导自演,自我感动地与自己较劲罢了。 许多思绪纷乱复杂地堆叠在他脑海中,还有些看热闹的嘲笑声浪落入耳里,宁无量的嘴已经快过脑子地开口道:“你要与我父亲动手,先赢过我手中的剑!” 周围一静,窃窃私语声却更盛。 “人家虞小师妹都问了你谁了?这个宁真君怎么还这么胡搅蛮缠?” “还记得刚刚他说的话吗?依我看,这分明是他对人家虞小师妹念念不忘才对吧!” “哈哈哈哈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啊,滑天下之大稽了简直是。” “正如吾儿所说……”燕夫人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一道熟悉却饱含怒意的声音打断。 “闹够了没有?”一直未曾做声的宁旧宿终于开口,他的神色依然温和,眼神却很冷地看向了燕夫人与宁无量。 除此之外,他没有多说一个字,燕夫人却已经仿佛被钉在了当场,而宁无量也好似被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一时之间只静默而凝固地站在原地,直到燕夫人从他背后拉了他一把,他才失魂落魄地坐了下去。 宁旧宿的目光转回虞绒绒身上的时候,其中的冷芒还未彻底散去,虽然只不过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一贯的平和遮掩,却还是被虞绒绒抓住了。 就像是自那些温和的表象中,窥得了一些这个人如此面具之下的真相。 紫衣华冠的掌门并不自恃身份,就这样向着虞绒绒一礼:“让虞小友见笑了,又或者说,我应当称呼你一声……师侄。初次见面,本应是让人愉悦的切磋,却让虞师侄遇见了不甚愉悦之时,是我对家人疏于管教,实在抱歉。” “夫妻本是同林鸟,又何谈管教、何歉之有呢?”虞绒绒笑了一声,再认真回礼:“见过二师伯。” 她说得不温不火,话语中却已经带了些火气,仿佛在指桑骂槐宁旧宿与燕夫人不过一丘之貉。 不少人当然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道她难道不怕宁大掌门生气?要知道这可是琼竹派的主场,而且宁旧宿……再怎么说也是洞虚期的道君啊! 都已经道歉了,这位虞小师妹怎地还这么咄咄不让?! 宁旧宿却居然并没有露出大家想象中的生气神色,只继续这样仰头看向虞绒绒:“礼也见过了,歉也道过了,还请问虞师侄何时愿意将手中的大阵松开呢?” 这话对在场大多数人来说,都实在莫名。 唯独那几位此前便窥得了些许的符修瞳孔剧震,宁旧宿的话无异于证实了此前他们最不敢想象也是最大胆的猜测。 虞绒绒的手中,是大阵。 此刻能被提及的大阵,当然有且只有一个。 琼竹派大阵。 无论主修什么,每一个门派都有一个亦或数个大阵以护派,其中最出名最坚不可摧的,自然是御素阁大阵,其次便是几乎齐名的梅梢派剑阵,与琼竹派大阵。 符之一道,越接触越是深奥,越是深不可测,绝大多数符修都止步于大阵师之前,绝难再向前一步,虽然无法窥得大阵师的风光,却也能想象,于那么多繁复变幻的符线中,找到阵眼,再如虞绒绒这般扣于掌心,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却足以让所有符修都热血沸腾心生崇敬之事! 丁堂主有些茫然地看向身侧的耿惊花,这才恍然为何方才分明自己还未见到虞绒绒人影,老耿便说了一句“来了”。 因为他早就看到了虞绒绒在做什么,再从天地符意的波动里,感受到了她牵阵而来。 虽然很为自己御素阁的弟子而感到骄傲,但丁堂主还是觉得十分不解。 不是一场切磋吗? 有必要引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高空之上,虞绒绒笑意盎然,再向着宁旧宿盈盈一礼:“还是让二师伯发觉了,我还以为能以此为筹码,在切磋中逼得二师伯让我几招呢。真是可惜了。” 她这样说,却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手指好似无聊般轻轻拨动了几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