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惊花更气的地方,自然也是这里。 对方压根没有给虞绒绒任何拒绝的余地!就这么径直且强硬地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而任凭谁,都会觉得,这件事是前辈在关照后辈,甚至可能还会觉得是虞绒绒受到了恩惠,毕竟这样在天下面前,与一派掌门交手的机会,无论输赢,都算得上是扬名天下。 如果,如果这个下帖子的人,不是宁旧宿,而是任何一个其他门派的掌门,哪怕并不相熟,耿惊花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怒意勃发。 可这其中的曲折,又哪里是能说与旁人听的。 所以他只能顺着丁堂主的话下了坡,很是冷哼了一声:“不早了,让你堂里的弟子们都收拾好,明天可不要有谁睡迟了,剑舟可不等人的。” 旋即御剑而起,再向小楼而去。 不论这最后突然打断了他的剑的信笺,与丁堂主的这一次拔剑,耿惊花还是觉得很畅快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拿剑了,与自己的老伙计久别重逢,自然别有一番感悟。 耿惊花直入小楼的时候,虞绒绒与傅时画恰好也已经回到了此处,恰与踩剑而来的耿惊花碰了个面对面。 虞绒绒的目光落在耿惊花的剑上,再想起自己在道衍台里知道的那些事情,神色不由得有些复杂。 然而耿惊花却哪里注意到她此刻的些微表情,只径直将那张信笺递给了她,再在她接过信笺打开之前,颇为阴阳怪气地开口道:“哟,这就第二了?怎么不争个第一啊?这么给我们小傅面子的吗?” 虞绒绒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当然不是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只是后来心神震荡,她没有再去注意场次,其实不存在给傅时画留面子的问题,但既然耿惊花这么多了,她也就点了点头。 “第二了好啊,这不就有人给你下战书了吗?”耿惊花冷笑一声:“瞧瞧,瞧瞧,我们绒绒的二师伯,如今琼竹派的掌门大人,看起来很想和你切磋一番呢。” 虞绒绒的心重重一跳。 耿惊花的声音嘲讽,眼眸却深深,分明与他的话语所说并非一件事。 他的眼中,分明在说。 当心。 第190章 翌日清晨。 数艘剑舟乘着朝霞腾空而起,向着偏东方向的琼竹山脉而去。 灵石仿若不要钱般燃烧,剑舟周身都有了如同琉璃般的耀眼光芒,仿佛漂浮在九天之上的一场幻梦,倒映出朝霞,与在上面站得笔直、穿着笔挺道服的御素阁弟子们。 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朝霞是他们,还是朝霞不过是他们身上的点缀。 作为中阁的优秀弟子,纪时睿纪时韵兄妹也入选了此次道冲大会,此外,还有崔家那位大小姐崔阳妙和成了卫长老亲传的谈光霁。 几人各有际遇,无论起点与资质如何,如今也都已经合道。便是修行速度稍慢的谈光霁,也已经到了筑基大圆满,且做好了在这次道冲大会上有所悟,再进一步的准备。 既然境界相仿,又是曾经的同窗,几个人自然同乘一舟。 崔阳妙站得笔直,看起来很是正经。只有距离她很近的时候,才能听到她在小声地喋喋不休,所说自然是自己此前几次见过抑或搭乘剑舟的事情,依然带了些崔家大小姐的趾高气昂,却并不让人讨厌。 十六月到底是梅梢派这一代弟子中最优秀的代表,梅梢派早就有长老专门走了一遭,还带了许多梅梢酒来特地感谢耿惊花,小老头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倒也不忘给不渡湖中的容叔捎去两坛。 至于阮铁,他本应是浮玉山之人,自然在收到了浮玉山中人出发的消息后,便御剑去与他们汇合了。 临走之前,阮铁掏空了自己身上所有银钱,给容叔和耿惊花置办了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盛宴,再认真撩袍而跪,仔细磕了头,行了师长礼,这才御剑而去。 御素阁中被选中的弟子们在登剑舟。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