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捏出的杀意悄然消散。 黑斗篷使者浑身都被冷汗浸透,死里逃生,心道还好来的是魔君最心爱的二少主,若是大少主,那自己现在恐怕已经魂灯永灭了。 只见那人身量极高,拥有着极为健康的蜜色肌肤,此时明明春尚未来,但他依然穿着单薄衣衫,衣领开得很低,露出饱满肌肉。他的脖子上挂了许多串奇特的牙齿,若是有懂行的人去看,才能辨认出,那是各种可怖魔兽的牙齿。 而按照魔族的规矩,单人狩猎魔兽后,才能拔了魔兽嘴中最锐利的尖牙作为自己的战利品示人。 这位魔族二少主脖子上能挂这么多魔牙,不难想像,他究竟狩猎了多少魔兽。 “浮玉山大阵也不算一无所获。”二少主摊开手,幽暗的火在他掌心明灭,一只紧闭的眼睛静静躺在其中:“汲罗死了,而且至少……我们在阵中,见到了健康的、最合适的心脏。” 他一边向前,一边继续道:“至于松梢剑阵……三十年前那一次,让小楼的任半烟与任半雨二人殉阵,也已经是极大的收获。而今还能再困住一位洞虚而不得出,至于已经灵寂的梅笑娘……灵寂也总不是长生,她已经四千岁了,我看这天下与她的命,她还是会选后者。” “我想亲自去一趟断山青宗,希望父亲允许。”二少主捏灭手中火色,再一躬身,英俊的脸上浮现了桀骜又不屑的笑容:“我倒是很好奇,上一代的小楼死的死,残的残,若是断山青宗的阵再破一次,他们还要用什么来填。” 老魔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道:“你的转魂共生大法修到第四重了?” 二少主再笑:“什么都瞒不过父亲。正是,所以才斗胆敢去一试。” 老魔君挥了挥手。 这是默许了的意思。 二少主与黑斗篷使者一并退出魔宫,等待魔宫的门在自己面前沉沉合并,再转身下了白玉石阶,直至离开魔宫很远很远,二少主才倏而驻足。 黑斗篷使者有些莫名地看向他。 只见这位桀骜英俊的二少主回头看了一眼魔宫,脸上竟然浮现了一抹轻蔑的笑容:“魔宫就应该有魔宫的样子,父亲偏要白色,可笑。” 黑斗篷使者心底大震,恨不得在这一刻砍掉自己的耳朵,这样他就什么都没有听见。 二少主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身上,深深看了一眼:“你很怕?既然这么怕,就带着你的人和我一起去断山青宗吧,我身边也需要一些蠢货来在明面上活动。” …… 粉色剑舟再起的时候,梅梢雪岭的风已经不那么冷冽,雪消了小半,也有冰雪之中依然努力冒出春芽的枝叶,在春寒中轻轻晃动。 之所以比原定的出发时间晚了足足半个多月,是因为耿惊花满地打滚地表示自己不想在年夜赶路,只想晚来天欲雪,红泥小火炉,在金色雪峰看看日出,再高歌一曲能饮一杯无。 ……结果也不知道是因为梅梢派的酒太烈,风太急,还是耿惊花自己没酒量,总之这老头子一饮就醉,一醉就是十天。 虞绒绒和傅时画都不约而同地觉得是后者,打算将“耿惊花没酒量”六个大字刻在心里。 上剑舟的时候,耿惊花的鼻头还是红红的,带了点酒糟色,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随便一趟,再一挥手:“出发!” 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的十六月意气风发地站在舟头,二狗十分不满她占了自己的位置,报复性地展翅而起,落在了十六月的头顶。 结果十六月毫不介意,还和它一起比了个展翅的动作,向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