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兰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唉,她这是气的,不仅仅把自己气病了,孩子也跟着遭罪。” 江楚珊适时地惊讶:“啊?不能吧?” 桂兰低声道:“咋不可能呢,咱们部队不是要成立啥纺织合作社吗,听说得自己买织布机、纺纱车,这些可要不少钱,李副营长却把家里的钱全都寄回老家了,你说她能不气吗。” 江楚珊愣了:“全寄回家里了?” 桂兰点头:“可不是,听说是李副营长他爹病了,要我说,李副营长也不是没有兄弟,家里头每次有事,都是他出钱,以前茴香没有孩子,有意见也不敢吭声,现在有了孩子了,腰杆子硬气了,再说她还想买织布机和纺纱车呢,结果两口子就闹出事儿来了,听动静好像还动手了,茴香能不气吗。” 江楚珊眉头皱了皱,平常看着李副营长脾气挺好的,咋还打老婆呢,对他的印象立马不好了,不过她没有发表意见,她从来不会在背后说人长短。 而桂兰也没有想要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评价,她来也不是纯粹分享八卦的,她有事问:“珊珊,纺织合作社是什么,具体你跟我说说呗?” 江楚珊把昨天跟茴香说的话跟她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嫂子,你在制糖厂上班呢,问这干啥?” 桂兰叹气:“还不是孩子爹,他看到青芽来了,便想着让他大哥家的侄女过来,他侄女和青芽一般大,来了能帮我照顾孩子,听说这个合作社是在家里上班的,所以我就想问问,我侄女能不能做?” 江楚珊还是那句话:“我只管教技术,其他的还真是不清楚,你要是有疑问,就去问陈科长。” 桂兰没有能够从江楚珊这里套到消息,心里头失望极了,不过问不到这个,她可以问其他的:“珊珊,这个纺织合作社一个月工资多少,你知道吗?买织布机和纺纱车,多久才能回本啊?” 江楚珊想了想便跟她说道:“我这个织布机和纺纱车,跟一般的织布机和纺纱车不一样,咱们家里的织布机织的布是老粗布,而且原料是棉花,我这个织布机的虽然也用棉花,但是更多的是用苘麻,其他的麻也成,而且效率更高,一天下来,如果手脚不停能织十来米的布呢。” 桂兰不可置信:“用苘麻织布,织的布能穿吗?还有一天真地能够织十来米的布?” 不怪她惊讶,她也是农村姑娘,自然也是会织布的,在老家的时候,一天也就能够织个两三米,这还是手脚快的呢。 这且不说,就说苘麻,平常他们也就用来打麻绳,或者做麻袋,用来织好的布,粗糙得很,穿上身上磨得肉皮疼,在村里人们就是穿带补丁的衣裳,也不会去穿麻袋啊。 江楚珊示意她看自己棉袄外面的罩衣:“这就是苘麻和棉花混织的布,你摸摸它磨肉皮吗?” 桂兰摸了摸,比他们平常的老粗布还要软和,再看看布的颜色,咋舌:“我原来还以为你穿的这衣裳,是买的啥高级布料呢,原来是自己织的,还是用苘麻和棉花织的,这瞅着比的确良还要洋气,这布要是织出来肯定不愁卖不出去。” 说完看着江楚珊感叹:“珊珊,你咋这么本事呢?” 江楚珊回道:“被逼的,我身体不好,别的孩子能够在外面疯跑着玩儿,我却只能在屋里闷着,爹娘要上工,哥哥上学,家里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没事干,就只能拿着家里仅有的能够祸祸的东西捣腾,没有想到还真是让我折腾出来点名堂来。 刚开始织布效率不高,一天只能够织一米,我也没有敢在外头说,萧政委和陈科长他们知道后,他们鼓励我继续研究,一天一米太少了,不能普及,这才刚有成果呢。” 桂兰还是夸赞道:“要不说你有本事呢,要是换成别人,在家里闷着就闷着了,哪里还会捣腾这些。” “哼唧,妈妈!” “妈妈!” 大概这边的说话声吵到了睡觉的小孩儿,也许是换了地方不舒服,他们今天提早醒来了,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妈妈,他们倒是没有闹腾,只是哼哼唧唧地伸着小胳膊要抱抱。 江楚珊赶紧把手里的面放下,洗了洗手,然后过来抱孩子,因为她要给他们把尿,现在的天气还冷着呢,尿湿了裤子,洗了可不好干。 “我来帮你。” 桂兰见江楚珊一人抱不起俩孩子,便过来帮忙,江楚珊先抱起了急性子的姐姐,桂兰便去抱安安,只是安安扭动着小身子不让抱,眼睛随着妈妈打转,小嘴里一直喊:“妈妈!” 但是他怎么能够拗过大人的力气,最后还是被桂兰给抱了起来,小家伙小嘴一撇,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桂兰抱着他,给他把了尿,笑道:“你家俩孩子还认人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