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少爷。” 旁边的人恭敬道:“按照您昨夜的安排,时先生被接走走了。” “看到了。” “上海预报有阵雨,我们现在回吗?” “嗯。” 而后池眠一怔,上海有阵雨,夜里会不会冷。 他突然有些后悔,刚才就不该一怒之下扯了烟烟的衣服、或者多给他留几件,那边冷,男生身子这么弱,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但很快,方才的画面又浮上脑海。 他亲眼看着,纪拾烟换上了陆朝空的外套,而后把他的衣服扔在地上。 ……算了。 给他再多衣服,他也不会碰一下。 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有些发黑,池眠缓缓扶住了窗框。 看到他的手指在颤抖,旁边的人连忙道:“池少爷,您都三天没休息了,睡一会儿再走吧。” “……不用了。” 池眠闭了闭眼,慢慢走到沙发边,半跪在地上捡起了纪拾烟总是喜欢裹着的毛毯,像是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最后支撑着自己,轻柔地抱在了怀里。 “走吧。” 他说,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季后赛快开始了啊,原来已经这么久没去看过cj的比赛了……” - “季先生。” 纪拾烟突然转过了脸,轻轻出声:“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季闻英沉默了片刻,道:“这件事……你还是去问队长吧。” 纪拾烟一怔。 季闻英这么说,他更好奇了,甚至有隐隐的担忧。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季闻英又道:“不用担心,队长好着呢。” 纪拾烟点了点头,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睡一会儿吧。” 季闻英拿了个毛毯盖在纪拾烟身上:“醒来就能看到你想见的人了。” 这句话的场景纪拾烟想过无数次。 每次入梦,他都希望睁开眼后看到的是陆朝空,自己就躺在陆朝空怀里,注视着后者漆黑深邃的眸子,获得他一个温柔的吻。 所以纪拾烟就算身心已经无比疲惫,但睡眠依然很浅,心里总是惦记着陆朝空,没睡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十几个小时过去,中途纪拾烟还喝到了熟悉的liquor熬的粥,胃里传来暖意,让他终于沉沉睡去,却在快落地时被呼啸的风声吵醒。 纪拾烟惊醒,缓了几秒,而后直起身子去看窗外。 乌云压城,浓重的黑色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雨点重重打在窗户上,宛若冰雹,都有一种下一刻会砸碎玻璃的错觉。 飞机在云层里颠簸,自然天灾面前、人类和人类创造的机器还是太过渺小与无力,纪拾烟的心不由提了起来,指尖有微微的僵硬。 “没事。” 季闻英安慰他:“快到了,你也知道上海的夏季阵雨很多。” 纪拾烟抿唇,下意识裹紧了毛毯,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他抬眼,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还好只是暴雨,风时大时小,也没有雷电。 半个多小时过去,飞机平稳落在了机场。 “时言,等我一下。” 季闻英道:“我去给你拿衣服,外面不算热。” 纪拾烟道谢。 接机的人拿的还是雨靴,纪拾烟换好了衣服,依然裹着陆朝空的外套,和季闻英一起上了车。 都说近乡情怯,可从前归乡太远、何谈情怯,而现在家就近在眼前,纪拾烟却一点也不害怕。 他只想下一秒就到陆朝空身边。 然而事总与愿违,凌晨三点半,魔都夜生活正热闹的时候,又是瓢泼大雨,高速和主干道上都是车水马龙。 雨刷器已经刮出了残影,雨水像浴室喷头一样,哗啦啦地往下倒。 纪拾烟一直在看窗外,倾盆大雨淌过车窗,所有灯光被模糊成一片,整个世界恍若都是虚幻的。 路很堵,半个小时才走了几公里的路。 纪拾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车和人了,恍惚间他突然有种、自己被池眠关的那一个多月才是大梦一场的错觉,他还是属于这个人间的。 这样也挺好。 纪拾烟想,至少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模样。 他紧紧攥着陆朝空的衣服一角,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