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车厢并未掉队,依旧安全。 顶头车厢之内,一小截银色的玄天木炭缓慢的燃烧着,并且散发出了惊人的热量,使得整个车厢之内温暖如春。 玄天木炭旁,四人盘腿而坐,还有一道闭着眼睛,依旧昏迷的身影斜躺在一旁。 因为在之前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之中,虽然因为有一处山坳躲避,并未受到太大的损失和人员伤亡,但是北安王江老爷子以及瞎眼少年李定山所在的最后一节车厢被砸坏,再加之彼此之间逐渐熟悉起来,因此作为整个商会主心骨的中年男子方掌柜,便邀请了这一老一少来了最顶部的车厢。 北安王的江老爷子,贵为大夏三王之一,手头里的好东西自然不少,其他的不说,这在极北雪原堪称神物的玄天炭,随随便便就可拿出一截,然后毫不吝啬的直接点燃。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黑色大袍裹住整个身躯的北安王,接过水壶抬头饮了一口,带着些许唏嘘的声音传出,随后他转头,望着一旁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继续开口问道: “极北雪原这地儿,还真是邪门,风雪甚至冻住了时间,方掌柜,咱们这一趟自天门关出来,至今过了多久?” 北安王淡淡的声音落下之后,中年男子轻轻一笑,抬手一指车厢,一个有着密密麻麻刻痕的角落,中气十足的回应声传出: “玉老爷子,这车厢之上的每一刻痕,代表着十二时辰,共一百二十一痕,那就是整整一百二十一日。” “这一晃都一百二十一日了啊。” 老北安王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白须,然后拿起身边的一根树枝,轻轻拨弄着身前的玄天木炭,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于车厢之内。 “一百二十多天,那就是两个季节啊,老夫记得离开大夏之时,才刚刚入秋没多久,因此这个时候神州浩土中原应该是初春,春天好啊。” 北安王的感叹声刚落,一旁打着瞌睡的少女珍珠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一亮,睁着大眼睛开口问道: “玉老爷子,我自从懂事起就都在天门关,然而天门关和这极北雪原一样,只有冬天,您能和我说说,这春天究竟是什么样的嘛?” “小珍珠,关于春天,那可以说的就太多了。” 老北安王听闻少女的疑问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大笑容,随后其思索几息之后,继续开口道: “东去春来,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春雨绵绵,那可是打心里的柔呀。” “哇!” 少女珍珠不由发出一声感叹,随后脑海中仿佛缓缓浮现了一幅属于春的画卷,再次带着向往地继续开口追问道: “玉老爷子,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就是老夫在春天最爱的一件事。” 老北安王说完之后,双眸露出一丝怀念之色,声音继续淡淡而出: “那便是,春水碧于天,花船听雨眠,枕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此言一出,正在喝水的中年男子直接向前喷出一口水,然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后一脸疑惑的少女珍珠接着开口问道: “玉老爷子,何为花船,莫非是春天长满鲜花的大船?那肯定极为壮观美丽,真想去见识见识呢。” 少女珍珠的这一番天真之语,让作为父亲的方掌柜咳嗽声更剧烈,随后后者故作沉稳地开口道: “珍珠,一个女孩子家家,别问东问西的,快去看看前几日捡的那个人有没有好转。” “哦!” 少女有些扫兴地应了一声之后,起身走到角落之中蹲下,随后伸出手,解开下方斜躺着人影身上包裹着的兽皮和棉衣,露出一张被严重冻伤过后的普通脸庞。 此人的五官虽然平凡,但是如果仔细观看,则会发现其虽为女子,但却有一种大巧不工的大气之感,浓浓的眉毛,薄薄的嘴唇。 随后少女珍珠伸出右手手指,轻轻放到女子的鼻子下方感知呼吸,紧着珍珠的眼睛一亮,带着欣喜直接开口道: “爹,老爷子,这位姑娘的呼吸又比昨天还要平稳有力,她竟然没死,而且正在好转,或许快醒来了!” “想要醒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她最大的伤是腹部的冰枪之伤。” 珍珠的话音落下,走南闯北,见识极广的中年男子摇摇头,继续开口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