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庞稷离着两步远,修身劲装显出强健的体魄:“平西候在城西督建军营,说是晚间就会赶过来。” “赶过来?”傅元承淡淡道,披风在夜色中轻摆,“不去春猎,反倒去那还未建成的大营?他在想什么?” “陛下,”庞稷忽的喊了声,指着城墙的方向,“您看城墙!” 傅元承回身,正看着很远之外,夜空中升起一枚腥红色的烟花。那是信弹,隔得这样远,似乎也能听见它尖锐的声响。 这是在报讯,皇宫中有事发生。是傅元承和廖太后之间的一个方式,宫中发生大事,她会以这种方式告知。 以前从来没用过,是第一次。 还不等庞稷再开口,傅元承已经跑出去,就近拉上一匹马跃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庞稷哪敢怠慢,赶紧带人追上。一直在后面守着的范岭同样吓得不行,他是知道出事了,而且是宫里,想到这儿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马蹄声在夜色中响出老远,傅元承身子前倾伏在马背上,手中紧握缰绳,刺出的树枝划破了他的脸。 他看着前路,狠甩马鞭催促:“蔚茵,你等我!” 离着京城实在太远,再快的马也要跑上近一个时辰。现在不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可是牵扯到的一定是她。 他后悔,就该带着她在身边。她怀着孩子,体质现在很弱,跑都跑不动。 而要对付她的人,傅元承只想到廖怀。 。 天极殿。 龙床上许多繁复精美的雕刻,蔚茵手指摸上一处凹槽,将那枚玉佩插了进去。 “咔咔”,轻微的响声在她身后响起,地板上出现一处洞口,很小,仅容一个人通过。 殿门已经拍响,廖怀不可能给她什么喘息的机会。而她也不会犹豫,抽出玉佩,动作麻利的下到洞中。 脚下刚落地,头顶的地板便迅速合上。 一阵奔跑,她现在累得厉害,坐在原处想缓一口气,同时听见外面破门而入,脚步声进了寝室。 廖怀此举无疑为谋逆,可是只要他抓住蔚茵,就能以她掣肘傅元承。 头顶是跑来跑去的脚步声,蔚茵在黑暗中慢慢适应。地道中没有亮光,手摸上去是冰冷的石壁,很窄,只容一个人通过。 她扶着墙壁站起,一步步往前走。 小时候,她听陈正谊讲过一件事情。他说皇宫中有一条密道,一直通到宫外,自来只有皇帝一个人知道。她问他为什么?陈正谊回答,帝王会给自己留最后一条路,谁都不知道的路。 可是后来陈正谊又说,那些不过是传说罢了,帝王有千军万马,地道不过是人杜撰出来的而已,是对皇宫神秘的联想。 蔚茵深吸一口气,看去前面的黑暗。原来那条密道是存在的,帝王的最后一条退路。 傅元承给了她。 一直往前走着,封闭的地道让她呼吸不顺,胸口憋闷。可是不能停,她怕廖怀找到这条地道,只能咬牙不停往前。 而此时的殿外,廖怀脸色铁青。 亲眼看着蔚茵跑进天极殿,其实在他的算计之中。全是安排好的,只要人抓到手,他也不怕傅元承怎么样。 那女人带着龙胎,多好的棋子?可现在找不到,偌大的天极殿里,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她在哪儿?”廖怀转身,阴冷的眼神盯上玉意。 玉意无惧的抬头看他:“平西候这是造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