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九畴以为提起江缙,勾起了冉少棠的伤心事。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安抚道:“人死不能复生,一切要往前看。相信江缙也希望你能快乐的活着。” 冉少棠沉默了一会儿,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问他道:“当日,那火是谁放的?你为何会在那里?还有跟我一起的那个小黄门是不是你杀死的?你还有没有同伙?难道是修罗宫执行任务?” 终九畴嘴角下抿,目光掠过冉少棠的脸:“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到底让我答哪个?” “哪个都答。”冉少棠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满目期待。 终九畴想起沉年旧事,却皱了眉头。 “我只告诉你,火不是我放的。其他事和你无关,你不必知道。” 虽然终九畴说得有道理,冉少棠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不知为何,她脑子里蹦出一个画面。 梵庐书院大火那日,死掉那个杀手身上掉出来的荷包里,有半张未烧毁,上面的内容,她还记得。 杀死时含章。 纸条应该有前言,也有后语,可惜只剩下五字,章字烧的只剩下”早“字,是她猜出来的。 她不想冉家卷入朝堂之争,所以对阿父阿母,这半张纸条的事她只字未提。 后来,就渐渐忘记了此事。 一直到今天,不知何故,她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张烧的残缺不齐的黄麻纸,还有纸上的五个字。 联想起藏书阁之事,冉少棠看终九畴的目光越发深邃清冷。 她幽幽问道:“听闻你与当今太后是亲戚?” 终九畴诧异她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个,不过也只是神情微顿,眼睑动了动,慢慢回道:“她是我养父的小女儿。我们自幼一起长大。” 冉少棠目光停留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哦了一声:“原来是青梅竹马。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终九畴被冉少棠几声阴阳怪气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低头看她。 冉少棠摊手:“没什么。就是觉得一对青梅竹马被拆散实在可惜。那老皇帝真可恶。” 终九畴眸光沉了几分,呵道:“不许胡说。我一直把含章当妹妹对待。” “那她呢?” “她?”终九畴顿了一下,一丝慌乱的视线从她头顶扫过:“她早已经为人妻。我们许久没有联系了。” 冉少棠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紧接着调侃道:“是不是觉得很遗憾?人生没有意思?” 终九畴从往事的追忆中回过神来,清冷的眸子瞪着冉少棠:“有些事可以开玩笑,有些事不能。下次别再让我听到这些话。” 冉少棠听出他言语中的怒意。 猜测这家伙一定是被横刀夺爱伤了心,才不让她在伤口上撒盐。 不撒就不撒呗。 反正她就是好奇而已。 不过,终九畴越不让她说,她越是想要多说几句。 “我说,你这人都二十好几老大不小了,为什么还不找个小女娘成婚生子?是为某个人守身如玉,不想成婚?还是说你有什么隐疾,不敢成婚?” 冉少棠不怀好意的冲着终九畴挑了挑眉,嘴角溢出一丝坏笑。 终九畴看着她,有种想拍死她的冲动。 再一琢磨她提到的“隐疾”二字,忽的想起刚才他竟然趁她闭眼,有想要摸一摸她脸颊的冲动,顿时觉得这就是他最避讳的“隐疾”,是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隐疾”。 刹那儿间便红了脸。 冉少棠一直注意着终九畴的反应,看到这些细微变化后,心里一沉。 终九畴曲指敲敲她的脑袋,喝止她:“你天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如果再敢目无尊长,没大没小,嘴没个把门的,就把你送回境山,关禁闭。” 冉少棠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位大兄弟,你傻了吧?境山上下,有谁敢关我禁闭。” 她的视线与终九畴的视线对上,突然有恍然大悟之灵感冲进天灵穴:“哦,你五年没回过境山了,难怪不了解行情。等哪日你我回去,让你亲眼见见现在的境山是什么样子。” 终九畴见她的话题终于回归正常,弯唇笑了笑,拿起脚下剩下的那半坛酒喝了一口,又递给想要下手抢酒的冉少棠。 “你也喝一口,人生最怕喝酒时无人陪。我很幸运,还有你这个小师侄陪着。” 终九畴又灌了一口白酒下肚。 冉少棠喝着无意,干脆掏出怀里的陶埙来,屈膝坐在屋顶上,望着满天星辰缓缓的吹起了那最爱吹的那首曲子---《一生所爱》。 不知为何,江缙得脸庞却再也想不起来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