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琐复杂,丫鬟们不仅要准备好可供穿换的合身衣裙,连痰盂、香巾、脂粉帕子都要提前备好。 眼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冬至便施施然地撩开帘子,自往东厢房去服侍刘婉晴起身。 自从霜降被赶出向晚阁后,夏至便不似往常那般伶牙俐齿,她虽与冬至同为一等丫鬟,如今却事事以冬至为先。 莹雪靠在廊下,正在清点食盒里的各色糕点,忽而听得二门外的婆子在远处朝她招了招手。 莹雪连忙放下食盒,迎了出去。 那婆子专管向晚阁内外门的钥匙,于莹雪来说也是个老熟人,她便上前笑道:“嬷嬷,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那婆子面貌慈祥,拉着莹雪的手轻声说道:“这话我可得悄悄与你说,外头有个小厮在寻你呢。” 莹雪心下一惊,连忙谢过了这婆子,回头觑了一眼漆黑一片的正屋,便知大小姐还未起身。 她便往向晚阁前方的石子路走了几步,果然见垂花门外立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一阵无法言说的羞意便爬上了她的心头。 墨书本就在垂花门外候着,遥遥瞧见一抹翠绿色的倩影后,便快步迎了上去,说道:“莹雪姑娘。” 莹雪本就羞赧得不敢抬头,听见墨书清冽又悦耳的声音后,便扭捏的只敢盯着自己的足尖发愣。 见她低着头没有回应自己,墨书便打算直截了当地将要提防二少爷这事说与莹雪听。 只是莹雪却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只狼毫笔,姣美的脸上尽是真挚的笑意:“你送的这只笔,我很喜欢,只可惜,我不识得字。” 墨书险些被莹雪皎若三春的笑容迷了眼,稳了稳自己的气息后,方才正色道:“莹雪姑娘,这支笔不是我的。” 莹雪笑意一僵,随后脸上便浮现了几分难堪之色,她收回了自己的狼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那…是我误会你了。” 墨书眼瞧着莹雪如此失落,顿时也有些手足无措,他只对着莹雪作了个揖,嘴上道:“若是莹雪姑娘不嫌弃,可否将这狼毫赠于我?我似乎在哪里瞧见过这只笔。” 莹雪见他神色真挚不似作伪,便将狼毫铺平在自己的掌心,等墨书接过这只狼毫后,才问道:“莫非你也喜欢写字?” 墨书失笑,仔细观摩了一阵这只狼毫后,才肃容说道:“我只怕这上头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莹雪一怔,心中涌上些惊惧之意。 “若是你一人单独在府里待着,可不能往偏僻的地方去。”墨书郑重其事地说完这番话后,又温声说道:“多谢你送来的膏药。” 莹雪抬头,恰好撞见墨书揣着关怀之意的透亮眸子,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双颊如腾云偎霞般嫣红一片。 “是我要多谢你才对。”莹雪声音微若蚊蝇,她正要问一问墨书的伤势时,不远处替她放风的婆子已出声阻拦。 “莹雪姑娘,大小姐起身了。” 莹雪只得将话生生咽了回去,瞧了墨书一眼后,便小跑着回了向晚阁。 墨书拿着手上的狼毫,目送着莹雪的背影离去。 * 一切收拾妥当后,莹雪便跟在冬至身后上了一辆仆妇丫鬟们专用的素帷马车。 一路上,莹雪心里念着狼毫与墨书,又忖度着墨书话里的含义,颇有些心不在焉。 墨书话中有话,自己并非愚笨之人,明白他是要自己多多小心二少爷的意思。 可她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奴婢,已是被前头的事吓得只敢躲在向晚阁中,若是二少爷存了心要找茬,自己能怎么办吗? 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