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保留的把过往全讲给贺承隽听完好了。 这样以后就能成为不用再翻看的回忆, 继续覆盖崭新的美好。 “贺承隽, 我接着给你讲故事吧。”时温支起胳膊托着脸颊,舌尖与冰淇淋合二为一。 撩眼若有所思的瞟她,贺承隽毅然决然的拒绝:“不想听。” “好的,那我就继续讲了。” 贺承隽早已习惯时温这种‘在一句话里只捡自己想听的词句听,不想听的就自动忽略’的不容置喙。 没太意外的听她在耳边滔滔不绝。 略微无奈的想, 如果等下她讲着讲着心情又变差, 他再想其他法子哄就是了。 “我想找那条街其实也没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只是单纯的在地图上看见那条街上有家大型超市而已…” 刚去巴黎那会儿正好是暑假期间,还没正式开课,有较为充足的时间让时温和陆夜白适应语言不通的窘境。 在那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 时温除了吃饭睡觉外, 剩下的时间都在认真攻克法语。 法国人听她说话觉得表达颠三倒四、欠点意思;她听法国人说话觉得地方口音太重、不易理解。 但奈何法语本就是种变通十分灵活的语言,一个句子有很多种不同的表达方式。 老师建议她不能光禁锢于书本上那些死语法,得多出去找当地人交流。 是更高效的锻炼听力和口语的方法。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时温总不能去大街上随手逮个人就唠嗑套近乎, 更何况人还不一定能有耐心听她那零落稀碎的表达。 不报警让警察来抓她就不错了。 最后时温心生一计,反正她去超市买东西遇到不知道的东西肯定要询问,可以借此机会和店员多交流。 碰到逛超市的闲人也能搭两句话,这样顺理成章又不显突兀。 于是那个下午,时温独自拐拐绕绕,试图寻找那家大型超市。 结果还没看见超市大门,就已经在找路的那三个小时里把她练的够呛。 抱着‘既然努力都付出了,就不能见不到回报’的心态,时温还是坚持着找到路,走进那家超市里。 出人意料的是,那天超市里人少的可怜,除了几个摆货清点的店员外,只有两个人。 最后口语没练多少,反倒买了不少冰淇淋。 戏剧性的是,时温从超市出来却忘记回公寓的路,但又不想像来时那样找第二遍路。 索性毫无形象的坐在路边啃冰淇淋。 在一个冰淇淋消失的时间里,时温想了很多,但都是围绕一个主题:想放弃。 想放弃在异国他乡的不踏实,想放弃每个孤单寂寞的日子。 想放弃后陈岳会怎么嘲笑她,想放弃后朱姓母女会怎么算计她。 都不如设想万一有天她重回江南,恰巧碰到怀里搂着女人的贺承隽,笑着对她介绍:“这是我老婆,她比你美比你优秀,我很爱她。” 令时温气的‘噌’一下从路边站起,吓着了正前方那只悠闲散步而来的狗。 狗冲她狂吠,她就冲狗凶,时温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那会儿肯定是脑子被冰淇淋糊了。 不然怎么会以为那只狗也看不起她。 骨子里不服输的劲上头,时温一路上好不容易才强忍着别人不耐烦的脸色,找到不远处的公寓楼。 结果又遇到抢劫。 抢钱抢手机她就忍了,为了生存可以理解。 但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抢走她那袋都已经化成水的冰淇淋。 脑子里一整天紧绷的弦彻底断了,眼泪瞬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时温委屈的跑回公寓,独自一个人坐在地上抱着腿哭。 在那期间,时温无数次想给贺承隽打个电话,想再听听他的声音,再听听他不厌其烦的哄她。 最后还是强撑着尊严没打,哭到实在哭不动了才停。 贺承隽听的又好笑又心疼,被她独特的脑回路折服,提出疑惑:“为什么一个人?陆夜白呢?” “去学校了,他导师那段时间刚好在做个什么项目,顺便把他也喊过去了。” “为什么一个人住?”贺承隽更关心的其实是这个问题。 他曾让黑子探过消息,知道留学生出国大多都会选择与熟悉的人合租,或是找个合租伙伴。 一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做什么都方便些;二是两个人或多人结伴,比独居更安全。 所以贺承隽理所应当的以为,时温在巴黎是与陆夜白合租的。 为什么一个人住?时温勘破贺承隽没有说出口那点的小心思,解释道: 因为她以万分坚决的态度,拒绝了陆夜白说巴黎治安不好会有危险,要合租的提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