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站在城墙上,残星零零散散地挂在烟青色的天幕上。 黎明前的光,像是一张巨大的,难以挣脱的网,从四面八方将整个天空包围,似有人在一角泼彩,而后天空逐渐染上或红或橙的色。 黎明前的黑暗逐渐褪去,林毅孤身跳上了城墙,身后的老太监惊恐地看着林毅,却不敢上前阻拦。都说太子温文尔雅,手段不够狠辣,但在他看来却并非如此。 在严家的控制下,还能以雷霆手段清洗身边的人,这魄力,这能耐,足以与先皇相较。 林毅的衣袍随风而动,剑眉星目,在迷蒙的光中添了几分神秘。他负手站立,看着眼前泛着涟漪的护城河,心中却想起了苏慕。在未回宫前,他去过苏府。满目尽是苍凉。失去了人,那院子也便失去了灵魂,他想象着苏慕在其间玩耍、嬉戏的情景,希望能在破败的苏府探得几丝她的痕迹,最终却一无所得。 不知苏慕现在在作甚?她的脚伤是否已经痊愈?有没有在想自己? 林毅不知道,包浮生已经许久未传信过来了,林毅有点想她。 “殿下,小包大人求见。”一太监弯着腰道。 心中狂跳,林毅皱起了眉,跳下了城墙。 而那边,苏慕被关在了囚牢中。木质的牢笼,四四方方,底下没有垫上任何东西,每一次颠簸都清晰地传到了苏慕身上。 苏慕就是在疼痛中醒来,脚一直以同一种姿势蜷曲着,已经麻木,苏慕稍一动弹,便感觉有千万根针在扎。 苏慕轻轻揉搓着腿,环顾四周,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在回京路上。看来自己是被捕了。 “休息!”有人高声道。 马车停了下来,没多久,一个男子便出现在了苏慕身边:“醒了?” 男子将手中的粥糊一口喝下肚,拿来了一个干硬的馒头,从牢笼外扔了进去,馒头在一层泥垢的木板上滚动了几圈,最后到了苏慕手边。 严钊在一开始,并没有对苏慕多加理会,但苏慕的伤实在太重,一直高烧不退,偏偏京城里传信过来,说是一定要让苏慕活着到京郊。 为了保住苏慕的小命,严钊可是费了很大功夫,不仅沿路找来了好几个大夫,甚至连私藏的金疮药都用了大半瓶,耽误了许久。 严钊听闻苏慕醒了,也从营帐里出来看了一眼。 “你们是严家的人?”苏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严钊问道,因为多日未饮水,苏慕的嗓音十分沙哑。 严钊带着笑,看起来十分和善,他让那个男人盛一碗稀粥过来,才对苏慕道:“在下严钊,苏姑娘一路奔波劳累,辛苦了。”出门在外,大多是带干粮,能喝上一碗稀粥着实难得。 苏慕捡起一旁的馒头,猛得砸在严钊脸上:“滚!”动作太大,牵动了脚上的伤,苏慕却只是咬着下嘴唇,不肯示半分弱。 严钊笑容不减捡起掉在地上的馒头,扔进男子送来的稀粥中,草屑泥水浮在粥面上,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