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今且仅有的唯一坚持。 于是啊。 他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他累了。 “可我放下了。” 韩庭之看着他,“你还有父母,还有朋友,如果你稍微有担当点儿,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死在这个地方,把你的尸体抬出去。” 程少熠眸稍稍闪动了一下,抬眸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没说话。 “我也不是过来专门做说客的,毕竟你做的事你自己要承担责任,”韩庭之看着他,“可人这一辈子不只有感情,还有责任,我没有任何说教你的资格,你也可以当作我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继续这样浑浑噩噩。” 反正这里面,是个牢笼。 而…… 牢笼可以捆住一个人,却不能困住一颗心。 如果他一门心思想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其实也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可就只是单纯觉得,他明明拥有一切,却从来都不懂得珍惜。 毕竟…… 像他这样肆意妄为的性格,是他穷极一生的家庭环境里也无法去拥有和获得的。 男人离开后,病房里陷入了永久的死寂。 悄无声息。 程少熠抬眸看着那只有一盏黑乎乎灯的天花板,良久后才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缓缓落下了一滴泪,全身上下的力道都渐渐地松懈掉了。 到底还是走到了今天。 可能以后山高水远,他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当然…… 也没脸再见她。 他曾经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在那么一段时间里肖想他们两个人会不会有短暂的以后,可命运却总是不曾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不爱他。 自始至终,从头到尾。 在那些兜兜转转却又错过的光阴里,在那些纠缠到莫可名状反复辗转的梦境里,他到底还是没能求得一个圆满。 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都是如此得赤裸裸到真实。 真累啊。 …… 江暮夏迷迷糊糊从噩梦中惊醒,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可偏偏自己却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只能怅然若失地看着外面的大雪。 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雪了。 前所未有。 她起床收拾了一下,可在拉开窗来的瞬间就看到了那辆停在自己别墅门口的黑色辉腾,还是熟悉的车牌。 可能是停在那里许久的原因,车顶上都落了一层雪。 很厚。 韩庭之也看到了那出现在落地窗的女人,捏着烟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到底还是将捏了捏眉心,靠进了座椅里。 莫名有些累。 江暮夏身上还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及膝的羽绒服就跑了出来,脚上穿着的都还是居家的粉粉色兔子拖鞋。 这双鞋是她当初闹着买的,跟他的是一对。 他的是蓝色的。 可能是很长时间都不曾见过的原因,江暮夏忐忑踌躇了好几秒的时间之后,才缓慢而僵硬地走到了他的车前,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来的同时,缝隙的雪花顷刻间掉落了部分下来。 进了车里。 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周围都笼罩着淡淡的烟草味,瞧见她之后本能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你下来做什么。” “我……” 江暮夏看着那张脸,莫名有些不安,“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 韩庭之没说话。 可能是在此时此刻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说什么都显得有些不投机,索性掐灭了烟之后轻轻笑了一声,“也不算很久,路过。” 路过。 上次他去甜品店的时候,也是说路过。 “韩庭之。” 江暮夏抿了抿唇,放在身侧的指节都不由自主地微微攥紧了,“我……我今天早上身体有点不舒服……你可以帮我……煮点姜茶吗?” 晨起的冬天安安静静的,尤其是没有多少人的别墅区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