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别说仅仅是描述,就算真那一盘虫子上来温晏然也无所谓,身为现代人,她什么没有见过…… 皇帝自己不打算进补,温惊梅自认为在医道上缺乏建树,也就没再深劝,只给天子倒了一杯刚煮好的姜茶。 温晏然饮了一口,忽然道:“兄长身边那个小道官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因为皇帝喜好清净的缘故,只要温晏然在天桴宫,温惊梅就不大将随行之人带到殿内,一般只让那些小道官在廊下侍奉,然而仅仅如此,天子也清楚地记住了他身边之人的面貌,其心思之细腻,当真令人心惊。 第88章 温惊梅回禀:“他正在房内抄经。” 说到这里,温惊梅站起身,敛衣向前郑重一礼。 温晏然不等对方开口,便笑道:“罢了,那也是人之常情。” 看温惊梅的神情,她自然能猜到,那个小道官没受住诱惑,跟北地有了些往来。 天桴宫的地位超然,却没什么实权,除了国师以外都不重要,里面的成员在家世上也差着一些,等温晏然登基后,却摇身一变,变成了当今天子时常往来的地方,北边选择从此处下手,成功率其实挺高,奈何这里的主官是温惊梅,此人素来对一切可能加深自己在朝廷影响的行为都严防死守,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然后便立刻打发人去抄经静心。 温惊梅将之前抄拣到的书信呈上,任天子检验。 温晏然随意随意翻看了一下,目光在落款处的理论上属于温鸿的私章上停了片刻,笑:“兄长以为,此事是不是皇叔所为?” 温惊梅垂首:“事关重大,微臣不敢妄言。” 温晏然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才道:“朕此前多闻皇叔忠直之名,此事不去深究,也晓得那些信件定是旁人假托他的名义仿造的。”又拿起信件,细细看了一会,道,“兄长信不信,若是令人查验,信上的笔迹与私章一定都是旁人仿照?” 温惊梅闻言,也笑了一下:“陛下圣断如明。” 书房中的两人都对温鸿有一定了解,十分清楚此人的打算——书信确实来自武徵郡没错,然而温鸿写信时,却刻意留了些破绽,预备着若是被建平察觉,可以借此翻盘,并进一步取信于天子。 温晏然微微摇头,将信放了回去。 “朕听说过皇叔所作所为,他昔年被派去武徵后,就一直用心经营地方,收拢权势的行为倒也有一些,若非如此,也不易施政,而且如今人人如此,皇叔委实不算过分……”温晏然的目光在面前的国师身上一扫而过,轻笑一声,更正了说法,“除了兄长以外,基本人人如此,皇叔做的也不算过分。” 温惊梅面无表情:“……陛下谬赞。”他的年纪虽然不大,然而自幼行走宫廷,看多了手足至亲间的生死之争,所以纵然如今身居国师之位,又受到天子的倚重,依旧完全不想进入朝堂中与人争锋。 温晏然看向桌案上的棋盘,轻声自语:“既然身在局中,又怎能不筹谋一二?” 世事如此,纵然有心安稳,天下大势也容不得他们安稳,温晏然听袁言时讲解过上一代的历史,虽然对方用词含蓄,她也慢慢对厉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皇帝有了颇为清晰的了解,是以完全不奇怪为什么如今四处都是作乱之辈——就算没有野心的人,看见厉帝那样的君主,也非得生出野心来不可。 理论上就算有忠心的大臣因为世受大周之恩德,所以会愿意维护正统,在经过先帝的挫磨之后,个人阵营也容易从忠于大周转变为完全的中立方。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温晏然有时会想,倘若她与泉陵侯,王游亦或温鸿之辈易地而处,难道就不会想要奋力一搏吗?如今自己名分虽定,然而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天子不说话,温惊梅更不会出言打破此刻的沉默,最后还是内侍过来,提醒皇帝现在时辰已经不早。 温晏然点了点头,向国师道:“近来太学有考试,到时候让那小道官也过去一趟,若是他能够通过,就去朝中任职。” 那小道官有野心,年纪也不大,等此人一步步在朝中站稳脚跟的时候,大约就是她开始在昏君道路上狂奔的时刻,温晏然琢磨,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现在不止要努力收权,更要为自己的长期目标打下坚实的基础。 温惊梅闻言,当下深施一礼,同时心中叹服——新帝行事严峻中也不乏宽仁,这才叫人心甘情愿地为她效命,就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