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华殿,阿矜还有些腿软,外头到处充斥着血腥味,阿矜闻着有些想呕。 入目是整片整片的尸体,躺在雪地中,殷红的血,看着格外刺目,夜里的动静与现在的寂静仿若两个不同的地方。 昨夜的事情,就好像一场梦一般,那么不真切。 听到旁边的动静,阿矜偏头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的唐祝。 唐祝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的,像是一点伤都没受,相较之下,阿矜看着倒是甚是狼狈。 膝盖以下全是陆政的血,一大片暗红的血迹,脸上也是零零星星的血点,头发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不知道簪子什么时候掉了,头发铺在身后。 陆倾淮回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雪是将近天亮的时候停了,彼时,晨光熹微,一抹橙红的阳光落在临华殿门前,阿矜她整个人就站在橙红的阳光下,瘦瘦小小的,乌发披散,满身是血,脸上的血点,让她看着,竟有一种诡异的美。 她长的不算极美,但是是真的白,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有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润。 当初唐祝选她在御前侍奉,就是因为她长相干净,干活利索,加上嘴巴紧。 唐祝也有些讶异阿矜能活着从临华殿出来,昨夜,他给她使眼色的时候,就知道了,她必定会死,万万没想到,她活着从殿内出来了。 他眯了眯眼睛,扭头瞥了一眼站在白玉阶上站着的陆倾淮。 阿矜bbzl看见唐祝的瞬间,就明白了,唐祝昨夜,做的,是舍弃她的准备,也是,她不过是一个婢子,谁又会在乎她的生死,就连陆倾淮留住她的性命,也是知道她对他,毫无威胁可言。 突然一股悲凉之意从心底冒出来,再看向陆倾淮。 陆倾淮的身边,站着太傅崔风遥,披着一件银狐大氅,一副不染凡尘的样子,他的旁边,站着昨夜陆政心心念念让他来救他的厉君越。 厉君越,崔风遥,唐祝,两个皇帝的亲信重臣,一个皇帝信任的总管太监,在禹王还未兵变之前,陆倾淮怕是就已经胜券在握了。 说不定,山匪伏击也只是个幌子,他们设的局,金蝉脱壳,以陆倾淮的死,加速了这场宫变。 想到这,阿矜莫名有些害怕起来,这样深的谋略,这样好的心计,她能活着,留在陆倾淮身边,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唐祝。”陆倾淮叫了他一声,接着极随意地扫了阿矜一眼。 唐祝当下便明白了,上前应声道:“奴才明白。” 接着转过身跟阿矜道:“阿矜,你先回去休息吧。” 阿矜此刻觉得筋疲力尽,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算是应声了。 阿矜顺着廊道往庑房走,经过了一夜,腿脚有些不听使唤,走了两步,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但很快,她便强撑着站起来了。 侍卫和太监在处理地上的尸体,阿矜身上都是血,也没人拦着她,这会最重要的,是自保,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陆倾淮常年在边关,谁都不知道他的脾性如何,但能胜了禹王和肃王,必然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拐过廊道,阿矜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小栗子。 小栗子躺在血泊中,大抵是死了很久了,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在阳光下泛着细细闪闪的光。 阿矜想着昨日快入夜时,小栗子过来唤她,还是鲜活的,如今,在雪地里,没了声息。 “小栗子。” 阿矜出声叫他,声音细弱,带着些颤抖。 阿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