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踏上了回南城的路程。 第一次坐飞机,喻繁全程都非常淡定。 他们几人特意选了相连的位置。喻繁位置靠窗,上机后一直面无表情地面向窗外。 陈景深看了眼他的后脑勺,不知第几次抛出话头:“晕么?” “不晕。”喻繁举着单反,拍下窗外交叠相融的棉花糖白云,“很忙,别吵我,陈景深。” 陈景深:“好。” 两个城市其实隔得不算远,飞机只需要一个小时,没多久,云层里就隐约浮现城市轮廓。 喻繁收起单反,垂眼看那些楼房从蚂蚁变成小盒子,心跳渐渐变快。 六年了。 他生在南城,长在南城,平时偶尔做梦都会梦到这座城市的人和物,现在真正回到这里,不由有些近乡情怯。 飞机颠簸一阵后平稳停住。喻繁盯着接机大楼高挂的“南城欢迎你”标语发呆,直到手指被人碰了碰才回神。 “下机了。”陈景深说。 王璐安和陈景深的车都停在机场停车楼。今天周一,大家各自都要赶回去上班,刚出机场就开始约下次见面。 喻繁没仔细听他们说什么,低头发短信给汪月报平安,这是对方在他请假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的事。 脖子一重,王璐安冲上来勾住他,跟着家里人家里人出去谈生意惯了,王潞安想也没想就问:“喻繁,你之前住的那个房子还在没?有地方住么?用不用我给你安排个酒店?” 喻繁顿了一下,头也没抬地含糊道:“还在。不用,我有地方住。” 王潞安:“喔,你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那房子还能住啊?那我送你回去?顺便让你看看兄弟苦学多年熬到手的豪车,嘿嘿。” 喻繁扭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王潞安:“?” “我不回去,我去陈景深家,”喻繁说,“参观。” “……” 哪壶不开提哪壶。三人又同时想起那一大袋子见不得人的东西,飞机上熬出来的疲倦瞬间消散。 “王潞安,就你话多。”左宽拍他肩膀,“这么喜欢送人,送我和静姐啊。还豪车,人家学霸开的宾利你忘了?” “没。”陈景深按了一下车钥匙,不远处的车随之亮了一下车灯。 王潞安看了眼:“奥迪a6么?也不错哇。” “公司送的,代步车。”陈景深说,“那我们走了。” 左手一空,喻繁放下手机:“你干吗?别碰我行李箱,我自己推——陈景深,别牵,很多人!” “没关系。” “我有关系,松手。” “不。” “那我咬了。” 陈景深把自己手背伸过去。 喻繁:“……算了,你咸死了。” 三人茫然地看着喻繁满脸拒绝地坐进陈景深的车,车门关上,车子一个转弯,只留下一个车屁股。 王璐安上了车,发动车子,忍不住问车里其他两个人:“嘶……你们说喻繁是不是因为太瘦,人也变弱了?刚才居然就这么被学霸拖上车了。” 章娴静:“不知道啊,要不你下次把脸伸他面前试试?” “……” - 一路上喻繁都歪头看着窗外,觉得每栋楼房看起来都陌生,好多段路他得看到标志性建筑才勉强认出是哪里。 直到经过南城七中附近,才终于真正的熟悉起来。 “这家米线店这么难吃,怎么还没倒闭。”喻繁懒洋洋开口。 “倒了。你走的第一年就倒了。”陈景深放慢了车速,“现在卖的是麻辣烫。” “‘酷男孩’没了?”经过最熟悉的路段,却没看见熟悉的店,喻繁眉毛皱起来。 “嗯,被一锅端了。” 喻繁手肘撑在窗沿,支着下巴“啧”了一声。然后看到了南城七中的校门。 还是那扇破旧的大铁门,旁边是保安亭,上课时间没什么人,往铁门里面看去,是那一栋墙体斑驳的高二教学楼。 喻繁沉浸在这匆匆一瞥里,很久了都没回神。直到陈景深开口:“学校没什么变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