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深,再笑你死了。”他阴森森地说,“把手机给我拿好。” “嗯,不是故意的。” 陈景深艰难地抬起手机,跟他对视了两秒。 陈景深偏头看向窗外,很快又看回来。 他像是压抑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压住,所以垂下眼来,嗓音因为忍笑而发哑:“喻繁,我真的——” 后面忽然没了声音。 喻繁呆滞地站在公园里,举着手机等了他一会。然后忽然反应过来,在陈景深说出下一个字之前猛戳下挂断键! 嘟。视频挂了。 公园晚上有风。 喻繁心跳重得就像贴在耳膜,整个脑袋都在烧。 他原地缓了一会儿,揉了一下脸,拿出刚才那支烟叼在嘴里,颤悠悠地给自己点上,围着身边的大树开始绕圈。 说来很他妈邪门。 刚才陈景深明明没把那句话说完,但喻繁却觉得自己听见了。 他听见陈景深坐在出租车里,迎着窗边的风,前面还有司机奇怪的眼神。 陈景深坐在闪烁的路灯里说。 喻繁,我真的—— 真的好喜欢你。 第40章 很快,陈景深发消息问他怎么挂了。 怎么挂了?你说呢? 你那看我的眼神清白吗? 但喻繁没法说出我觉得你要跟我告白这种不怎么要脸的话。所以他干脆没回。 陈景深也没再问,只是过了十来分钟后,又发了几张狗的照片过来。 喻繁蹲在树下边抽烟边吹晚风,把自己吹冷静了,才打开图片一张张看完,起身拧灭烟回家。 喻繁回家时看见家里窗户大敞,还亮着灯,里面的电视音量大得一整栋楼都听得见。 喻凯明正坐在沙发上边跟赌友语音聊天边看球赛,见喻繁进来,他马上把自己的手机麦克风关了,交叠在茶几上的脚也不自觉放平。 十七岁的男生抽条拔节,已经长得比他高了。 平时醉酒或是身边有人的时候,喻凯明倒是不太怕他,但在自己难得的清醒状态下,喻凯明是不会主动去招惹他的。 毕竟这两年的经验告诉他,单挑打赢的几率确实不大。 喻繁进屋后扫了电视一眼,把钥匙往鞋柜上一扔,一言不发地走上来。 喻凯明立刻放下脚:“我警告你别挑事……” 喻繁拿起遥控器,把68的音量调到18,然后重新把遥控器扔回桌上,转身回屋。过程中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身后的门关上。喻凯明惊疑不定地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拿起手机跟赌友聊。 “我在,没睡着,刚我儿子回来了……没吵。那逼崽子今晚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脸色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 翌日晚九点,喻繁坐在桌前晃笔等陈景深发讲题的视频录像。结果视频录像没收到,对方直接给他弹了个视频通话邀请。 喻繁愣了一下,直到邀请快要自动挂断才接起来。 陈景深肩上搭着毛巾,垂眼翻着手里的卷子。 台灯光线扫在他脸颊上,覆上一层冷色。 他像两人之前为了期中考试冲刺那时一样,问:“周末卷子里的几道题选的不错,做一会么?” 喻繁握笔的手指紧了一下,半晌才把手机立旁边,闷头拽出试卷:“你烦不烦……算了,反正无聊,随便做几题。” 陈景深讲题的时候开的是后置摄像头。 一个多小时过去,终于讲到试卷最后几道大题。 这几道大题有点难,喻繁遇到听不懂的地方就忍不住走神。 陈景深低沉的嗓音响在耳机里,喻繁心不在焉地转笔听着,忽然想起昨晚对方在车后座里隐隐带笑的轮廓。 “听懂了没。”陈景深问了一声,没得到回应,于是抬起眼来,“喻繁?” 喻繁心里跳了一下,支着下巴猛地抬起头:“哦,没听……” 耳机那头响起一道很小又很长的吱呀声,打断了他的话。 喻繁起初以为自己听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