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沉默,王潞安立刻拍拍他的肩,“不过你放心,不严重!就,顶多骂两句……” 时间还早,办公室里没几个老师在。 “报告。” 庄访琴看了门口一眼,把手里的面包放到一边:“进。” 陈景深一如既往地穿着规整,身姿笔挺。 她很难把他跟照片上那个在烟雾里面不改色喝酒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次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事,王潞安应该已经跟你说了吧?” 陈景深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我是不反对你们在课余时间适当的进行一些娱乐活动的,但你们还是高中生,抽烟喝酒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明白吗?” “嗯。” 庄访琴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和喻繁做同桌,感觉怎么样?” 陈景深垂着的眼皮向上抬了一点:“很好。” 庄访琴其实一直没想通陈景深为什么要跟喻繁做同桌。 一开始她以为陈景深是图清净,毕竟喻繁一天八节课里能睡七节,自己混自己的绝不给别人带来困扰。 但她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似乎不是这样。 “你妈妈跟我沟通过,”庄访琴委婉道,“她希望我能给你安排一个比较合适的座位。” 或许是之前的班主任向陈景深家长透露过什么,对方打电话过来时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要求。 陈景深皱了下眉,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 他刚要说什么—— “不过在我这,除非是近视眼或者其他身体上的特殊情况,否则家长没有随意更换学生座位的权利。”庄访琴道,“我安排位置只看两点,一个是这个安排对两个学生是否有益处,另一个是学生自己的意愿。当然,后者比例要少得多。” “说实话,就目前来看,把你们放在一起的效果不算好。但我还是想观察一段时间再考虑要不要调换座位,所以我延到了期中考试之后。”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他们在ktv的照片,“至少在那之前,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了,好吧?” 陈景深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好。” 庄访琴叹了声气:“行了,回去吧。” 陈景深扭头离开。就在他即将要走出办公室门口时,庄访琴还是没忍住出声叫住他:“等等。” 少年回过头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喻繁这人,看起来挺凶,做的事也吓人。但他本性不坏。”庄访琴说,“如果可以,老师希望你能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尽量帮帮他。” 陈景深离开后,庄访琴拿起面包往嘴里塞,低头准备继续修改教案。 坐在前面听了半天的八班班主任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探出头来说。 “庄老师,我知道你初衷是好的,但你真觉得喻繁那样的学生还有救吗?” 庄访琴笑了一下,没说话。 庄访琴拿起手机,刚要摁灭,余光又瞥到照片里,坐在陈景深身边的男生。 照片里的喻繁看似懒散的在玩手机,实际上眼睛一直盯着陈景深看,拧着眉,带着一点怒其不争的烦躁。再下一张照片,骰蛊就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窗户半开,春风拂面。 庄访琴放下手机,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庄访琴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但她可以很笃定地说,喻繁是有史以来最让她头疼的一个。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他们班教室外经常一批批的来人,这些人目标都只有一个——喻繁。 一部分人是因为听说七班来了个特别帅的新生,专程过来看的。 另一部分人则是听说七班来了个在初中就特别拽的新生,专程来给下马威的。 后者大多都是那些高二高三,喜欢自称“年级老大”、“学校老大”的男生。 起初他们只是威胁,幼稚的警告一句“以后小心点”,“别这么拽”,“以后我们叫你干嘛就干嘛”。 换做是别的学生,认怂点头答应,基本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喻繁不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