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家长对这件事也很上心,今早专程给我打了电话,我也跟她说了,班级重组只是一个应对措施,等这次风头过去,学校还会重新安排。” 喻繁闭眼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那句死气沉沉的“嗯”。 他从臂弯中抬头,带着被吵醒的不悦,隔着山高的练习册朝前看。 看清前面站着的人,喻繁眯了下眼睛。 阴魂不散了是吧。 陈景深沉默地站在办公桌前,在跟曾经的一班班主任谈话。 喻繁动作不大,加上他们中间隔了三个办公桌,隔板挡着,前面的人一时之间也没发现他。 “不过你家长还是有顾虑,她的意思是让我帮你转到一个好一点的班级,毕竟你现在在的那个班……” “不用。”他终于有了反应。 一班班主任顿了顿:“但是你妈妈……” “都是普通班,没有区别。” 少年语气冷淡,薄薄的单眼皮向下绷着。 喻繁支着下巴,懒洋洋看戏。 “你刚转到那个班,或许还不知道,”一班班主任犹豫了下,“虽然都是普通班,但七班的风气……比其他班都要差一些。平均分常年垫底,班级卫生纪律评选也总是最后一名,班里还有几个出了名的刺头——有个叫喻繁的,你应该见过,经常在升旗仪式上念检讨。你母亲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都是为了你好……” 啪嗒。 笔落地的声音。 一班班主任声音一顿,两人一起扭头朝后看去。 喻繁弯腰捡起笔,抬起头跟他们对上视线。 看见他,陈景深微微绷直的肩背忽地一松,又恢复了沉默时的表情。 一班班主任还保持着张嘴的姿势。 她看见喻繁脸上的创可贴,想起曾听说过的喻繁打老师的传闻,心里隐隐有些发憷,好半晌才找回声:“你……” 喻繁:“我觉得您说得对。” “?” 没等她反应过来,喻繁又说:“我这穷凶极恶的,吓到尖子生多不好,我赞成他转走。” “谁穷凶极恶?谁要转走?”庄访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清里面情形,她怒喝,“喻繁!谁允许你坐老师座位的?我叫你来是让你睡觉的吗?我到教室给你搭张床怎么样啊?” 一班班主任:“……” 喻繁:“我没睡觉。” “那你脸上印子谁给你按上去的?”庄访琴把手里的东西搁桌上,“怎么,还不起来?我站着说,你坐着听是吧?” 喻繁啧一声,慢腾腾起身站到一边。 陈景深收回视线:“老师,我不转班。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一班班主任回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是觉得尴尬,半分钟后,她也抱着教案匆匆离开。 办公室只剩两人。 庄访琴虽然没听全,但看刚才的情形也猜了个十之八九。 “看看你,把我们班的形象糟蹋成什么样了?”她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说说吧,脸怎么弄的?” “摔的。” “你这话骗骗教导主任得了,”庄访琴问,“又跟人打架了是吧?” 喻繁看向窗外,没吭声。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是个学生,不要总跟外面那些社会青年打打杀杀,能不能做一点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 面前的人吊儿郎当地站着,满脸漫不经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 庄访琴气得又灌了一口热水:“还有,刚才教导主任跟我说,你昨天在校外威胁新同学,手里还拿着刀,怎么回事?” 喻繁:“他这么能编,怎么不出书?” “这本,”庄访琴点了点桌上某本练习册,“就是胡主任编写的数学讲义。” “……” 僵持半晌,喻繁没什么语气地说:“我没威胁他,刀是捡的,人不认识。” “路上还能捡刀?”庄访琴看了眼他口袋,“刀呢。” “家里,留着切菜。” “……” 庄访琴盯着他看了一会,心里微微一松。 带了这个班这么久,她对班里同学都有点了解,尤其是喻繁,看他这语气表情,应该确实没做什么。 不过结合今早升旗时的情况看,他对新同学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