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扭回脑袋,跟在主任身边一块回学校的人突然回过头来。 喻繁扬眉,刚要放下的手又重新抬起,大大方方地送了他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王潞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王潞安气喘吁吁地把包装盒放到桌上,着急道:“胖虎怎么出来了?不会是来抓你的吧?你们说什么了?” 教导主任叫胡庞,王潞安私下都叫他胖虎。 “打了个招呼,”喻繁看了他一眼,“你跑什么?没付钱?” 王潞安松一口气,坐到他旁边:“我刚才隔条马路都觉得你要跟人干起来了,还不得跑快点?哎,刚才谁招惹你了?有棵树挡着,我都没看清……” 王潞安边说边往学校大门望,只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愣了愣,脱口道:“陈景深?” 喻繁:“你认识?” “不就一班那个……”王潞安一顿,“你不认识他?” 接收到喻繁看傻子的目光,王潞安才想起他这兄弟在一个班呆了三个学期,恐怕连班里同学的名字都没记完。 但是—— “你还记得自己上学期在全校面前念过六次检讨么?” 喻繁沉默了一下:“不记得。” “那你再好好想想,”王潞安说,“你每次念完检讨下来,就轮到他上台领奖发言了。” “……” 哪来这么多奖可以领? “还有那个年级成绩排名表,他名字每次都在第一个……哦,这个你不知道正常,你也不看那玩意儿。” 哦,优等生。 喻繁了然,怪不得看着这么招人烦。 王潞安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埋头吃了几口烧烤,才想起来问:“陈景深刚怎么惹着你了?” “没怎么。”喻繁低头玩手机,“你能安静吃东西么?” “太辣了,我得张嘴缓缓。” 王潞安看了眼身边的人,随即一惊,伸手去扯住他的衣袖:“我草,你手怎么了?怎么划了一道?刚才没看见这伤啊?” 喻繁头也不抬:“不小心划的。” 王潞安看他跟个没事人似的,震惊道:“这也能不小心,这么长一道口子……你不疼啊?” “来,你手伸过来,我帮你呼呼两下。”王潞安说着,作势朝他的手背上吹了两口气。 喻繁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别恶心。” 他确实没感觉到疼,虽然伤口很长,但也浅。可能是刚才打架时没尽兴,刀刃破肉时他甚至有那么一丝细密隐晦的爽感。 挺奇怪的。喻繁盯着手背看了几秒,再回神看向手机时,他操控的那只巨长贪吃蛇已经撞到手机边缘,游戏结束。 他兴致缺缺地关了,起身说:“我回去了。” “这么早?”王潞安说,“你家里又没人,回去多无聊,要不去我家?我刚买了几个新的游戏卡带。” “不去。”喻繁干脆地拒绝,刚跟人干完一架,他身上脏透了,鼻腔里还隐隐带点血腥味。他很轻地抹了下鼻子,说,“走了。” 南城的二月天气多变,下午还出了太阳,没一会就阴雨绵绵。 喻繁把卫衣帽子扣上,双手抄兜,左弯右绕,最终走进一条老旧的街道。 破旧的小店,低矮的楼房,卖二手手机的铺子还放着不知哪首倒霉歌曲的remix版。 喻繁拐进街边的老小区,就见一辆小货车停在楼道门口,几个搬家工人正往楼上扛家具,还有两个中年女人站在车后聊天。 喻繁看了一眼被堵住的楼道,干脆让到一旁,打算等这户人搬完了再进去。 车旁两人并未发现身后多了个人,还聊得火热。 “以后有事你只管上楼找姐。咱们这环境是差了点,但人情味儿浓啊,街坊邻居住得近,一些小事能帮的大伙儿都会帮。” “谢谢姐,我包了点饺子,等我把屋子收拾好了,挨家挨户给大家送去。” “客气什么……哦对,201那屋你别去。” “啊?有什么说法?” “也没什么,”那人犹豫了下,压低了声,“那户住了对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男的老婆跑了,天天就知道喝酒赌博,三五天才回来一次,小的也是个整天闹事、不学无术的社会败类!早几年的时候,那对父子天天在家打架,那动静,吓得我那一整天都不敢出门……” “妈妈!”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小区破旧的大铁门传来。 被衣服包裹成球的小女孩拿着刚买的棒棒糖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可能是装备太笨重,跳着跳着就成了顺拐。还没几步,她就前脚绊后脚,小身板直直往地上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