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高不过民情,村官在这里高不过族老,以二叔公的年纪,族里的长辈肯定要向着他的。 这也是欺负冼富强年轻,换做以前生产队的时候,大队书记一鞭子下去,管你是族老还是小年轻,准保抽得你哭爹喊娘。 冼富强斥责道:“这屋场都已经加了几个孩子的名字了,你凭什么分人家的宅基地?” “阿强,你可别仗着自己是村长就胡说八道,咱们冼村在这里立户,已经有二百八十多年了,从满清到现代,你看看谁家屋场上写着外姓人的名字,我不管你是村官还是干部,反正不能管我家的事儿。” 二叔公本来就是那种欺善怕恶的脾性,但凡牵扯到自家钱粮,从来都是一毛一分都要往自己家里扒拉,别说现在这情况,是他家孩子太多宅基地不够用,就是他家够用,也要把人家家的强占了来:“还有,尹秀已经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我看在死去的老大的份上,这些年也没赶她走,这屋子还是我爷爷那一辈盖的,要如我说,这屋子也是我们家的财富,让她住到房子塌了我才来收回,已经是我仁至义尽,还想要霸占这块地盖房子,门都没有!” 尹秀被这个场面惊的话都说不出来,几个孩子本来就小,被吓得跟鹌鹑一样一个个都缩在尹秀怀里。 看见于小丽来,尹秀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说:“当初,伯年是替了你的名额上战场的,去的时候你怎么说,你说一定会帮他照顾好妻小,可是伯年去了以后,你是怎么做的,村里给烈属发的抚恤粮你都要霸占,那一年村里面征兵,你还想让阿峰替了阿娥的名额去参军,要不是身高达不到标,也轮不到我阿娥去部队,现在说什么仁至义尽,你这算仁至义尽?” 二叔公急道:“我哪里拿过你的抚恤粮?” 有人嗤笑:“二叔公,这话你说出来可是要摸着你的良心了,当年还是老叔公在当大队干部,村里不给你,你还去公社还闹了一场,说什么抚恤粮是给家里的,上面有老娘要照顾,可是你家老娘也没吃到家里的粮食吧,国家分抚恤粮,乡里从来都是就着弱者一方,你家里人口多也富裕一些,阿娥当年才几岁大小,母女两个都没有什么生产力,你就去抢尹秀母女的粮,那粮可不就是你拿走的?” “这粮食要是给伯年的娘吃了也还好了,你是不是拿去给你老岳父家里了?”人群里又有人质疑:“你连自己亲娘都苛待呢。” 二叔公的几个儿子听到这话立马怒了,要过去打人。 那说话的青年平常也跟二叔公一家不对付,竟然也不惧他。 人群里也有人平素看不惯二叔公为人,难免出声替尹秀说话:“当初分房子也是老族长做主分的,哪有分完几十年,又跑回来找人要屋场,你这不是吃绝户吗?” “就是,当初伯年大叔帮了你家多少,没有他你人都不在了,结果伯年大叔人走茶凉,真是什么人都有。” 谁知道二叔公理直气壮的开口:“对,我就是吃绝户,咱们老规矩房子不能传给女人,别说阿娥不在了,就算阿娥在这个屋场,还有尹秀家里的家业也是我们的,以后都不能坏了规矩,这块地方以后你们也别来,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对我打一双,不管你什么村官干部,谁讲我都不听。” 这不是耍泼皮无赖么,尹秀被他气得发抖。 “要不是当初你说拉肚子不能从军,伯年也不会走,伯年要是不走怎么会绝户,结果伯年一走你的肚子就好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当时你跟伯年说要是没有照顾好我,就断子绝孙,他怎么能信了你这个混账的话。”尹秀声泪俱下的说道。 “那是大哥命不好,死都死了谁还记得那些,我只知道族里的老规矩,老祖宅肯定是不能留给女人的,就算阿娥活过来,我也要这样说!” 刚刚回到和平年代,大家都是满怀着一腔热血奔赴朝鲜战场,为的是保卫祖国,但就是有这么一些人,自己没有热血,还要讽刺人家命不好所以才死的早,于小丽再也听不下去了: “你这就是摆明了要霸占人家家业,说的好听是老祖宗的规矩,你们老祖宗是哪个朝代的,是清代还是明代,大爷你自己看看,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现在可是人民民主专政,不是封建王朝了,你说这话也不看看人民允不允许,阿娥的父亲,你的大哥,那是烈士,是英雄,不是命短命不好,难道当年抗日牺牲的,抗美援朝牺牲在异国他乡的,都是活该不成? 别说娥姐是我认识的人,但凡这是个不认识的人,也不允许你这样诋毁烈士子女,听说你以前还抢过人家的抚恤粮,胆子可真肥,政府怎么没把你关起来批评教育呢?” 大丫也站出来跟老大爷对骂:“我们是新中国的好儿女,守法公民,不是大清朝的遗老遗少,你要是守清朝的法,就滚去清朝吧。” 二叔公家立马有个女人冲出来,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