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成本很低的产品,厂里面就靠着这一部分发福利,每年光卖冰棍的钱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因此听唐小丽提要求的时候秦香梅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生怕是十家八家凑单过来提货,又麻烦又容易出错。 结果人家直接豪气的说,要自己来厂里提。 一天三百多支,自己来厂里提。 好吧。 双方签完字,唐小丽就去财务科交了保证金,回来看见秦香梅还在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怎么咂么出来同情的味道来了呢? 唐小丽顺便多问了一嘴:“咱们厂还卖不卖冰渣子啊......” 秦香梅:“冰什么渣子?” 唐小丽指着冻库那么大的位置,这里面进去得零下三四十度呢:“就那冻库里面啊,您要是放一桶水进去,是不是没小半天就冻住了,我在想冰库也没塞满啊,空的地方你们能搞点大冰块,或者卖冰渣子,也能挣钱不是?” 唐小丽又说:“那冻点冰块,拿出去卖大冰块,就问问你们卖不卖这种冰渣子,我们这种小店没有冰箱,要是有这种冰渣子可以冰点冷饮拿来卖,还能做点冰沙吃呢......” 这方法,还真没人想过,一到夏天光做冷饮了,其实做冰块更赚钱啊。 这种玩意儿没任何成本,丢进冷库里头,倒出来就是大冰块,别说卖掉了,家里丢个大冰块晚上也够凉快的,这姑娘真是鬼才,怎么能想到这种办法。 秦香梅眯着眼睛,看了看唐小丽。 二十来岁,白净漂亮,那一双眼睛灵动的很,因为天热,鼻子上冒着细细的汗。 但姿态很好,坐在这里等的时候也没有半分不耐烦。 她笑了笑:“你等等啊,咱们慢慢聊,我给你拿个厂里的冰砖尝尝。” 唐小丽知道,这是秦香梅想要跟自己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了。 厂里头的东西都是登记入库了的,但要是卖这种冰块冰渣子,厂里可就统计不到了。 等了一会儿,秦香梅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团东西,她笑眯眯的走近,递给唐小丽,语气比刚才要更和缓了许多:“尝尝,这就是我们厂的冰砖。” 唐小丽有些受宠若惊。 这种东西冷饮厂的人也很难吃得到吧,不是秦香梅别人都难拿。 唐小丽接过来,觉得当着人的面吃不雅,可这也不是能放的了的东西。 秦香梅揶揄着:“尝尝,唐老板,你也不是吃不起这个的人,我想跟你聊会儿,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唐小丽笑了:“我们小时候就有了,那会儿冰砖外头都买不到,得等到单位□□。” 这可是第二制冰厂的荣耀。 一说起这个秦香梅也眉飞色舞:“是啊,那会儿奶粉的供应量有限,能做出来的冰砖就那么一点,这个单位也来批条子那个单位也来批条子,我们能怎么办,连我们自己发福利都不敢发多了,怕兄弟单位去告状,都以为制冰厂赚钱,其实老难了,一年只有半年能干活,还有半年就得闲着,你尝尝冰砖还是不是小时候那味儿?” 冰砖只有这会儿才有,到九十年代末期就被冰淇淋慢慢取代,后面吃多了多少冰淇淋,都没有当年那种味道,而且这冰砖很容易化,拿在手里才一会儿就开始变软。 咬了一口,奶香味冲进了脑门儿里。 她脑海中就一个字——香。 唐小丽欣喜的点头:“真香,也真好吃。” 秦香梅叹气:“可惜成本太高咯,咱们是国营企业,也不能总做赔本生意不是,这几年都是靠着冰棍儿赚几个钱,冰砖我们现在是不敢生产太多了。” 她一说,唐小丽就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 做到这么浓郁口味,奶粉的用量肯定不能少,要保证品质还不能过份涨价,难怪制冰厂不肯卖给外头。 她记得小时候铁路局给家里发冰砖票,爸妈一年能各自拿十张,唐妈节省还会用冰砖票去跟人换洗衣服,换米换油,她小时候也很难吃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