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乌青。 卫国国主卫涟问:“陈兄这是怎么了?昨夜一夜未睡么?” 卫涟没有参加过去岁隋都的那场春日宴,不识得江蕴,自然也不知道内情,陈国国主却是知道的。陈国国主生无可恋的叹口气:“寡人这次,恐怕是真要穷途末路了。” 卫涟不解:“陈兄何出此言,依我看,今日比试,殿下必胜无疑,江国太子,怕没什么希望。” 陈国国主用一种无知的眼神望着他。 “你懂什么,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日后,你我的日子,怕是都不好过,我劝卫兄,还是趁早给自己谋条后路吧。” 卫涟被他说得云里雾里,便问站在另一边的姜玉屏:“姜兄,他这是怎么了?” 姜玉屏转动着手中扳指,没搭理他。 陈国国主见了,心想,他姜玉屏做过的那些事,可比他严重多了,便凉飕飕道:“如今,大家都是那秋后的蚂蚱,谁也不比谁高贵,还摆谱给谁看呢。” 这时,对面城门楼上忽然响起一声铮然琴音,声音缠绵悱恻,如同恋人之曲。卫筠站在卫涟身边,闻言微微惊讶。 “洛凤君?他也在暮云关?” 旋即奇道:洛凤君何时开始弹如此黏腻的曲调了? 两国太子亲自参战,比试场地自然不能太寒碜,坐席和茶水糕点都有。只不过泾渭分明,分列两边。 江蕴刚展袖坐下,隋衡便大摇大摆从对面走了过来。 范周云怀等心腹立刻目露警惕。 比试尚未正式开始,这个隋国太子想干什么?隋衡视众人如无物,直接来到江蕴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罐,递了过去。 江蕴接过来,打开一看,一怔,竟是一小罐糖渍梅子。 徐桥坐在对面,忍不住抚额,露出没眼看的表情。江国一干谋士将领也全部愣住,旋即以更加警惕的眼神看向隋衡。 隋衡道:“尝尝,这可是孤特意从骊山采的。” 江蕴便真拣起一颗,放进了口中。 范周:“……” 范周微微变色,道:“殿下!” 对方品行实在太恶劣,且恨殿下入骨,他害怕对方下毒! 江蕴朝他轻扬嘴角,道无妨。 范周便上前一步,挡在江蕴面前,正色看着隋衡道:“殿下好意,我们殿下心领了,但我们殿下,与殿下并无深交,以后,还请殿下自重,莫要再行如此唐突之事了。” 第一轮比试射术,双方大将轮流上场,每人十箭,箭需于百步外先穿过悬于半空的铜钱,再射入靶心,中靶心数量最多者胜,若平局,则加试。 想要完成同时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即使是擅于骑射的青狼营猛将,也经常遭遇失手。几个回合下来,云怀以六靶的数量暂时领先。 云怀昔日在军中便有神射之名,这个结果并不算太意外。 下一回合,该隋军大将上场时,隋衡忽然命人取来弓箭,道:“孤来试一试。” 隋军众将发出喝彩声,江国众将则心弦一紧。 隋衡昔日夜逐沙奴首领,并于乱军中一箭射穿其头颅,并直接令其脑浆迸裂的事迹一直流传在江南江北各国。去岁江上会晤,范周和云怀等心腹也是见识过对方狠辣箭术的。 隋衡若参与比试,必会对江国这边造成很大压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