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体谅温柔的话,并非难事。 反正也没多少相处的日子了,就看在这个年轻的聂怀嵘或有意或无意地达成了她曾经期待如今已不需要的事情上,一切结束前,平和地度过吧。 席云素自认为她的态度相当好,也相当为聂怀嵘着想了。 然而聂怀嵘紧抿着嘴,微微下弯的嘴角显示了他的不虞和不乐意,英勇无敌的将军有些吃瘪,“军营里已制定了抚恤的银钱规则,自有法算管理军中账务支出,尚不需额外贴补,更何况,不过种一片桃树,花不了多少银钱,臣有钱。” “那就留着钱,以备不时之需好了,花开得明年,本公主也来不及看了。” 席云素假笑着,聂怀嵘这么固执做什么,她说不要,他就不种就好了,种了她又看不到,钱花了还得算在她头上,她什么好处都没有,种什么种。 聂怀嵘不说话了,只死盯着车窗。 他盯着车窗,席云素就不安了,上回他弄坏了她一辆马车的事,她还记着呢,也不知他没事生什么气,她分明是这可是在为他省钱,为聂府省钱。 “你这身长袍因陪本公主出行而毁,要不本公主送你一件新的?” 看在他今日又是保护她,又是拔草祭拜的,欠了他的人情,总不好让聂怀嵘心情不好地回去,而且万一这个蛮力将军又毁她一辆车,她就真的不好回去了。 于情于理,她服个软送个礼,都是应当的。 聂怀嵘从车窗上收回目光,转向席云素,“殿下亲手做的吗?不是的话,殿下就留着钱,以备不时之需好了。” 一模一样的说辞,聂怀嵘还给了她,席云素这才回过味来,他生气原来是因为她的拒绝,不喜欢她拒绝他,跟他强逼着她刻字一样霸道。 蛮夫就是蛮夫,不通道理,还不通人情。 “本公主是看在周嬷嬷的面上,就答应亲你手做的,但你得承诺要好好爱惜,不能像你身上这一身衣服一样糟蹋了。” 终究是聂怀嵘那一跪,让她动摇了。 聂怀嵘笑了,承诺道:“当然,臣会万分珍视的。” * 这几日,席云素忙着缝制她约定要回礼给聂怀嵘的长袍,而聂怀嵘则是白天在安化大营办公,晚上赶回府中休息。 头几晚,聂怀嵘都有到阑风院找席云素,然而她在忙着做针线活,他也还没找到跟她相处的法子,他也只好徐徐图之了。 这日,在安化大营里,等公务和日常练兵都做完了之后,聂怀嵘备了好酒,邀请韩叔郓和萧聿在大帐中一聚。 美酒相邀,萧聿自是乐呵呵的,韩叔郓则是似笑非笑着。 聂怀嵘叫他二人来,是为了小公主的安危,梦境中那一小段有关刺客的事,让他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梦中小公主母子是被人害了的,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这些刺客。 聂怀嵘问起了刺客一事:“可有从自裁而亡的刺客身上找到什么?” 扈从席云素出行那日,聂怀嵘贴身保护她,而萧聿则带了人去他梦到的有刺客的那条路上,伏击那伙试图行刺小公主的刺客。 那伙人相当谨慎,察觉到萧聿他们后,立马撤退了,萧聿出手抓了几个,结果一时不查,那几人都服|毒|自裁了,动作迅速,丝毫不犹豫。 韩叔郓神情严肃,正色回道:“没有,他们身上的东西都调查过了,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是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想,将军要不要听?” 萧聿刚端起的酒杯就放下了,没好气道:“韩老三,你怎么总是喜欢故弄玄虚,你都这样说了,我们还能不听吗?赶紧说,说完了事,老爷我还等着喝酒呢。” 韩叔郓手中折扇一停,得亏萧聿是他表哥,不然就他这张嘴,他坑不死他,就算他无能了。 聂怀嵘明白韩叔郓的意思,“你只管说,说什么我都不会迁怒你的。” 有了这话,韩叔郓就放心了,“我们提前做了准备,萧聿的本事虽远比不上将军,但抓几个刺客的本事还是绰绰有余的,可那伙刺客不仅能在萧聿眼皮子底下溜走甚至自裁,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不是,韩老三你什么意思,你是我能力不行?”萧聿刷地一下起身,这话他就听不下去了,没抓到活口是他的错,可经不起韩叔郓这么讽刺呀。 “你闭嘴,别打岔,我不是说你不行,我是说那伙人不是简单的刺客,背景怕是不简单的。” 韩叔郓把萧聿按了回去,见聂怀嵘听进去了他的话,又说:“刚被发现,那伙刺客就组织撤退了,背景不简单,身手也不错,还相当的谨慎,这样的人兴京城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