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以为的。 夜浓如墨,已至深更。 聂怀嵘捂着心悸的胸口,呆坐在黑暗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的梦还在重复,他跟席云素没有夫妻之实,连夫妻之名再过不久也要没有了,他为什么还会梦到她身亡。 聂怀嵘走到床边,席云素脸上依旧有泪,却不再如他前两次见到的那样,轻呼着他的名字了。 她总是来入他的梦,究竟是哪里不对? 莫非是他病了,才会被这些无妄之梦烦扰,要不,他明日去看看大夫? * 第二天,席云素醒来时,聂怀嵘已经收拾好一切的。 出宫之后,聂怀嵘将她送回了国公府,然后急匆匆地出了门,不知是做什么去了。 席云素自顾自地回到阑风院,修整片刻后,将翠微唤了来。 她仔细吩咐翠微道:“你帮本公主去办件事,把京城里有名气的寺庙都跑一遍,每间寺庙点七盏长明灯,吩咐寺中和尚每日诵经祈福,香火钱按最丰厚的给,务必确保长明灯不灭,祈福不停。” 长明灯,为亡魂引路祈福,翠微谨慎地问道:“长明灯需要生辰八字,殿下可有?” 生辰八字?未出生之人哪有生辰八字,席云素想了想,只好将她前世离世的时辰作为生辰八字了。 席云素落笔将时辰写下,交给了翠微。 翠微接过席云素写完的纸条,一看就感觉不对了,戊辰年?她支吾着:“殿,殿下是不是写错了,这是六年之后的时辰。” 席云素淡定回道:“这个时辰,一百一十四年前也有。” 她身亡的年份时辰,一百二十年会重复一次,便借过去的时辰,让翠微误解。 “是,是有,我糊涂了,马上去办。” 翠微领命去办事了,席云素心下稍安。 她要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告别了,前世她无法保护她的孩子安然降世,也无法黄泉共路,让她的孩子孤零零地上路,这一世,她还要狠心剥夺她的孩子存在的痕迹,连临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于心有愧,她会点一辈子的长明灯,希望她的孩子能原谅她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也希望她的孩子体谅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九章 “公子身体非常好,并无隐疾,尽可安心。” 兴京最有名的医馆御康馆的老大夫为聂怀嵘把过脉后如是说道。 聂怀嵘愁眉不展,从太医院的太医到民间的大夫,这已经是他看过的第三个了,大夫们的话都是一样的,他并无任何问题,身体好得很。 聂怀嵘不死心地问道:“可我多日梦魇,是何缘故?” 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可能是公子思虑过重,睡不安宁,这样吧,老夫开些安神的方子,你喝两剂,看有没有用?” “多谢大夫,不必了。” 安神香点过了,安神的汤药他也试过了,都没用,聂怀嵘失望而归。 不受控的梦境,没有解决之法。 聂怀嵘压下了心中的烦闷,回了安化大营,继续练兵。 不过,梦境难测,当晚,聂怀嵘以为烦人的梦境会如期而至时,他安然睡至天明,一夜无梦。 连着四晚的梦境,消失了,他又观察了几天,席云素不再入梦,他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恢复平静了。 * 悠闲地在阑风院待了几日,席云素收到了好友江文英的邀请,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的茶楼思茗斋一聚。 思茗斋开在闹市,却处处是清幽淡雅的装扮,颇有中大隐隐于市的趣味在其中。 席云素来到了她们长期定下的雅间内,江文英正在等着她。 江文英一袭粉色襦裙,身披袖纱罗衫,像极了荡漾的绿波中一株粉白的芙蓉。 见席云素来了,她一连串的嘴上不饶人的话就说了出来:“成亲了就是不一样了,性情都变好了,你嫁的那个人整日里泡在大营里,堂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