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翻找了一番,回来禀报沈时寒,“大人,窗台有撬开的痕迹,想是那僧人趁着宫人不注意,撬开了窗这才逃了。” “逃了?”沈时寒垂下眸,眉间覆上一层霜雪,片刻后,冷冷开口:“翻!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本官便要看看,他今日能逃到哪里去!” 禁军何曾见过他这一身冰霜雪意的模样,当即领了吩咐下去。 刚行至门口,沈时寒又吩咐道:“让一队人前去普音寺,将里头的僧人押下,暂且先囚于寺中。” 这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僧人实在太过邪性,他虽说自己是普音寺的住持,可沈时寒只当听过便是,不曾放在心上。 但现下他平白不见了,那普音寺不管与他有没有关系,都得先拿捏住了。 禁军了然,应声下去。 沈时寒又看了看底下战战兢兢跪着的宫人,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面容冷寂,阖眸不语。 他纵横权势久了,实在不喜这种让人牵着鼻子走,不能掌控全局的感觉。 沉吟思忖良久,他睁开眼,一双洞悉世事的眸终于重归清明。 他想,他该知道楚宁的大劫是什么的。 门口传来轻轻柔柔的询问声,“沈大人在找谁?那名住持吗?” 沈时寒转过身,楚宁裹着身雪色狐裘立在门外,帽沿边一圈细软的毛绒蓬松,衬得她本就苍白的脸颊又消瘦了几分,唯有一双眸子黑漆漆的。 对上沈时寒看过来的清冷目光,她抿唇一笑,轻声道:“今日除夕,沈大人可不许生气,不然来年的时运可就不好了。” 楚宁说完便走了进来,外面正落着雪,她身上,帽上都沾了零星的雪絮。 沈时寒看着,刚才舒展的眉心又拧了起来,“陛下生病,不好好在榻上歇着,跑过来干什么?” 楚宁避开他的话头不答,只看着底下跪着的宫人,佯装不悦道:“今日宴会,内务府的宫人都忙得团团转,倒是你们几个,还在这里偷懒,还不快过去帮忙。” 楚宁不过信口胡拈,宫里的宫人何其多,她也不知这几个是不是内务府的。 只陛下开了口,这几人在宫城多年,眼力见倒是够的,忙顺势就下了,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沈时寒对她这欲盖弥彰的伎俩甚是无言,等宫人都退下了,他才悠悠道:“陛下倒是心善,谁都想护着,昔日佛祖割肉喂鹰怕是也不过如此。” 他眼底的戾气已退了不少,只眉梢透着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 楚宁弯着一双笑眼,凑过身来揶揄他,“朕是佛祖,那沈大人是什么?文殊菩萨吗?那更得有一颗慈悲心肠了。” 她说这话时虽是笑着,但唇却苍白得不像话。 沈时寒不想理她,但顾惜着她的身子不好,只冷着张脸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偏殿与正殿不过隔了道长长的走廊,寒风凛冽,纷飞的雪絮都散了进来。 楚宁窝在他怀里,一抬眸便看见他绷得紧紧的下颌。 是极其好看的,却也是极冰冷疏离的。 她抿了抿唇,闷声道:“今日除夕,宫里都喜气洋洋的。怎得沈大人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见沈时寒不语,她又抬手,温热的指尖轻轻覆上他的眉间,温柔地抚着,似是要将那微微颦着的眉间彻底抚平。 “沈大人不要不开心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