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本的。 只是没想到,最后竟落得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沈时寒在府衙里批了几日的折子,那壶杏花酿便在案桌上搁了几日。 直到这一回,宫中来人,带了陛下的旨意请他入宫,那壶杏花酿才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张知迁手里。 送酒的小厮对他道:“丞相大人有话交代,张大人平素若是无事,还是少往朝臣里凑。毕竟,俸禄再扣下去,这忘忧阁的杏花酿,张大人怕是再也喝不着了。” 张知迁闻言气得咬牙切齿,这杏花酿分明是他摆摊挣的钱买的,关俸禄什么事? 再换而言之,他一共才拿了几个月的俸禄啊? 第136章 不只是欺人,还要欺君 而现下,已经入宫的沈时寒站在楚宁面前,傲娇着脸冷冷道:“陛下现在倒想起臣了?” 楚宁点头,又摇头,巴巴地去扯他刚理好的衣袖,软着嗓子哀求道:“沈大人不要生朕的气了……” 沈时寒垂眸,看向她揪着衣袖的指头,声音又冷了几分,“松开。” 这哪里能松啊?楚宁连连摇头。 又看见他眉宇间渐渐覆上的寒意,咬了咬牙,踮起脚尖对着他的唇角亲了上去。 一刻钟后,宗正寺的官员在宫人的带领下领着画师入了殿。 楚宁歪靠在矮榻上,身上盖着张厚软的白狐毛毯,衬着那本就苍白的脸颊又消瘦了几分。 只有无人得见的耳根处,红得发烫。 她不敢看立在一旁的沈时寒,目光落在了底下跪着的两人身上,又掩唇咳了两声,才声音微弱道:“朕最近的身子越发不行了,也就今日勉强能坐起,你们便看着画吧。” 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便是画得不大像也无妨的,毕竟在病中,病脱了相也是很正常的。你们放心,朕定是不会谴责你们的。” 陛下竟然如此体贴关怀臣下,那位画师都感动得快要哭了。 他抬起头,郑重其事对楚宁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将陛下往日的英姿画出来,绝不负了陛下对臣的期望。” 楚宁:“………” 她不知道是自己说错了意还是这位大臣的脑子里面缺根弦儿。 这画师姓周,在集贤殿直院任职多年,画工极其精湛。 此番宗正寺设档需存天子画像,这才去直院将他讨了过来。 周画师是怀揣着雄心壮志来为陛下画像的,只是还是刚刚落笔,就被旁观的丞相大人给盯上了。 沈时寒眸色森冷,语气淡漠,“陛下体恤臣下,才对你们多加宽慰。你们便是如此潦草应付的?” 周画师闻言手下一抖,笔尖堪堪从纸上划过。 他的心顿时紧紧提了起来,好险,差点就让墨汁污了画卷。 回过神,他眼底又带了一丝惶恐,毕恭毕敬地对沈时寒道:“下官不敢。” 他将画收起,重新铺了一张,颤着声音道:“下官立即重画。” 说着,执笔下落。 须臾间,宣纸上便勾勒出一幅人像。栩栩如生,便是连身上那份清风霁月的气度也浑然于纸上。 周画师很是满意,正要落下最后一笔时,身后的沈时寒又蓦然出声,“眉眼画得太过。” 他的语气极冷,没有一丝温度。 周画师心下陡然一颤,手下的力道也没控制住,笔尖从画纸上狠狠擦了过去。 墨汁浸染,这副画已然毁了。 他哪里敢有微词,忙忙闷头跪了下去,惶惶不安道:“下官知错。” 他又转过去对着楚宁磕头,“微臣冒犯天颜,罪该万死,还请陛下降罪。” 宗正寺的官员也跟在一旁磕头。 两人甚是实诚,脑袋磕得咚咚响,险些将未央宫里磕出个坑来。 楚宁不忍再看,刚要让他们起身,就听沈时寒不温不火道:“便是没有这一道,这幅画像也是没法看的。集贤殿直院便再无旁人了吗?这般拙劣画技也敢拿到陛下面前来。” 他顿了顿,看过来的眸色一寒,“还是,宗正寺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随意寻了个人就来糊弄陛下?” 这一顶偌大帽子压下来,两人的头磕得越发凶了。 有人唱了白脸,便有人该唱红脸了。 赶在两人将地上磕出个洞前,楚宁悠悠开了口,“沈大人这话说得委实严重了些,朕瞧着,他这幅画画得倒是还不错。只是沈大人画工卓绝,是以对其他人的要求也严格了许多。” 她让两人起身,又抬袖掩唇虚虚咳了咳,脸色尽显疲惫,“画了这么久,朕也乏了。依朕看,也别去另寻人来了。就让沈大人为朕画一幅吧?” 楚宁转过头去,看向沈时寒,“沈大人,可好?” 沈时寒一脸的气定神闲,扫了眼一旁眼巴巴瞅着他的两个人,淡淡道:“陛下吩咐,臣自当从命。” 两人如释重负,自心底里吁出一口长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