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迁转身进屋,片刻后出来,拿了一个白瓷的药瓶子递给她,道:“一次一颗,里面有十颗,够陛下死十次了。” 楚宁摇摇头,推了回去。 张知迁讶然,又问,“不够?陛下想死多少次?” 楚宁道:“不要即刻见效的,朕要看似身染沉疴,命不久矣的。” 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最好还要能时不时吐血的那种。” 张知迁一时无言,过了半晌,他问楚宁,“有时日限制吗?” “还可以规定时日吗?”楚宁很是讶异,忙伸手比了个一,眼巴巴看着他道:“那就一个月吧,正好年节过后。” 真是个天真无邪的皇帝陛下。 张知迁越发无言,他转头看向沈时寒,问道:“沈大人能不能跟陛下解释一下?下官是人,不是神。” 楚宁这才知晓被他糊弄了,方还雀跃着的脸当即耷拉下来。 她也转头,向沈时寒告状,“沈大人,欺君之罪,是怎么定来着?” 沈时寒直接忽略掉张知迁,看着楚宁温声道:“他孑然一身,何必要定那么大的罪。再扣他几月俸禄不就好了?” 张知迁:“………” 他现在只想知道,若是他将这两人轰出去,会被定多大的罪? 第118章 自当为君分忧 到底官高一级压死人,何况这两人比他高的又何止一级。 张知迁只得服软,又道:“便是有这种药,也没有现成的,需要时日……” 这便是能行了,楚宁眉眼即刻舒展开,忙问道:“需要几日?” 张知迁伸手,悠悠比了个七。 楚宁见状眉头一拧,讶然道:“这么久?想必三日内参朕的折子就要塞满整个宣政殿了。” “就三日。” 开口决断的是沈时寒,张知迁还想要争辩什么。 一抬眼,就撞上他悠悠看过来的目光,立马闭了嘴。 识时务者为俊杰,张知迁知晓。 他就是心下不解,他哄心上人开心便罢了,为什么回回倒霉的都是自己? * 从张知迁府邸出来,便有禁军牵了马车过来。 楚宁先上,脚踩在车辕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鞋印子,可她浑然未觉,直接掀了车帘进去。 在里间等了半晌,沈时寒才弯腰进来。 他今日衣衫上熏的又是杜若香,举手投足间都是清幽浮动,煞是好闻。 “沈大人……” 待他坐定,楚宁抿了抿唇,轻声开口。 却在下一刻惊呼出声,她用力挣了挣,想要缩回被他突然抬起,握在手中的左脚。 “鞋湿了。” 沈时寒淡淡解释,而后,径直抬手褪了她的鞋袜。 一截白生生的玉足顿时现了出来,马车内封闭无风,可她却仍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只觉得被他手心贴着的地方都在烧灼发烫。 楚宁想缩回来,然而脚踝被他轻轻握住,却是半点也动弹不得。 他低着头,楚宁其实看不大清他的神情,只觉得那目光落在她脸上,如有实质一般,让她心下止不住得发颤。 “沈大人………” 她尝试着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意。 沈时寒这才“嗯”了一声,抬眸看过来时眼底冷冷清清的,瞧不出情绪。 他淡淡道:“天凉,若是穿湿鞋容易感染风寒。” 说着,他又要去捞楚宁右脚,被她忙忙避开了去。 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楚宁心虚得紧,垂眸低低道:“朕……朕自己来就行了,不必劳烦沈大人。” 沈时寒轻轻一笑,将她躲开的脚又擒了回来,而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陛下言重了,身为臣子,本就当为君分忧。” 话虽这么说,可他微扬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哪有半分是对待君主该有的样子。 楚宁一时无言,白皙的面上渐渐染上飞霞,垂眸不语。 沈时寒稍顿了顿,淡淡扫了她一眼,方慢慢褪下她右脚上的鞋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