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晔看到楚歇俯瞰这父子二人,那眼神凉凉的,让人害怕。 江晏迟,夫为妻纲,你这么教他的? 不是我,我没有! 楚歇冷笑一声,看着江晔道:那我不当皇后,当太后也可以。 不可以。这个真不可以。 江晏迟和江晔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是祁叔叔同我说的,当时舅父也在。祁叔叔说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还说父皇好可怜。 楚歇隐约觉得江晔还有后话,便挑眉问:然后呢。 然后,舅父就说祁叔叔可怜。 江晏迟心领神会地笑了。 那晔儿觉得谁可怜。 江晔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委委屈屈地垂下眼睛,晔儿觉得,自己最可怜。 都过小年了。连一个汤圆也吃不到。还要被罚。 那可怜兮兮讨饶的小表情,和江晏迟简直如出一辙。 这也能耳濡目染? 楚歇顿时暴躁,觉得这大魏的江山吃枣药丸。 你舅父呢。楚歇看了眼,药熬得差不多了,将白布裹着手柄要端起。 江晏迟眼疾手快地推开他白净如玉的手,将药倒了出来。 江晔看着那碗浓黑的药,又看了眼楚歇。吹了吹药碗,屏住气喝了个干净。 舅父去了赵太傅家小坐,说今日再晚一些会进宫。 哦。 楚歇慢悠悠地看了眼太子,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去给你舅父捏汤圆去吧。 太子惊喜不已,再和皇帝对视一眼,忙不迭起身:谢过爹爹恩典! 以后还撒谎不撒谎了?楚歇端着一杯热茶,在他离去前慢悠悠问到。 再不敢了。 你这样说谎,到头来自己生病了,爹爹和父皇会担心的。楚歇动之以情, 晔儿明白了。 江晔老实地平举双手,交叠于额前行礼,规规矩矩地叩拜一回,这才出了殿外。 楚歇又叫住他,跟着走出去。 接过守在外头桃厘手中的朱红色小披风,半屈着膝,替太子系上细带,你父皇喜甜,多加些糖。再揉一些不放糖的,给你舅父备着。分两个簸箕装好,别放混了。 江晔用力点头。 小小的一团身影很快消失在长阶下,桃厘忙着打灯笼跟上,替他照着脚下的路。 看着孩子走远了。 江晏迟从后头将人松松地抱住。 贴着他的耳畔低声笑道。 你倒也知道,只有坏孩子才满口谎言的。 第115章 、后记(六) 夜色渐浓。许纯牧赶在宫门闭锁前最后时分入宫, 已经停了许久的雪又下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落在青灰的石板路上。 他刚到青鸾殿,便被宫人们引去了小厨房处。 小太子江晔好容易将馅都捏好了, 如今正小心翼翼地滚着面团。 睫毛上和鼻尖都粘着面粉,袖子被挽得高高的, 一截藕似的手臂摇摇缓缓, 看上去分外可爱。 许纯牧眼底的肃穆被冲淡。 最近江晏迟在着力于重审沈家当年的旧案, 整个朝堂上争执不休, 自打他半个月前入京这耳根就没怎么清净过。 外头人还并不知晓他与楚歇的真正关系。 只以为这皇帝是被皇后鬼迷了心窍,连祖宗的颜面都全然不顾了。 皇帝也承担着不少压力, 但是每日都乐呵呵的。许纯牧不同, 他脸皮薄,又是个不转弯的性子。此事因他维护皇后, 没少受各方冷眼。 这头一位给他难堪的,便是昔日好友,祁岁祁宗正。 好在赵煊中立,让他还在这上京城能有个落脚点。 楚歇一事, 许邑本是千叮咛万嘱咐,镇国侯府决不可轻易表态。 可许纯牧却始终认为, 对便是对,错便是错。 许邑劝他不住。 此刻看到江晔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