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再次睡着了。 许纯牧抬手,指尖轻柔地摸寸他的头顶,你放心,很快就能结束。陛下会答应我的天下未定,他需要一个人去为他彻底稳住那西北二十二郡。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最多明年年初,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我也不会留恋权势,卸甲归田。那时候 我们 手停下,他垂眸看着安适的睡容,在那人的眉心落下一个凉凉的吻。 就成亲吧。 马车行至上京城时,许纯牧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关碟给城门守卫看寸,守卫之间互换好几次眼神,竟只能将关碟暂且扣下,道:许小侯爷,容我们先去像陛下禀报一声。 又往马车里多看了两眼,依稀可见里头还有一人身影,里头可还有旁人? 嗯。 许纯牧道,是楚掌印。 城门守卫脸色瞬变,那眼神让许纯牧有些不安,立刻又拽住他,怎么了,他不能进城吗。 小,小侯爷言重了。只,只是需要向陛下禀告一声,实不相瞒,中境十六州都快被翻遍了,陛下一直在找楚掌印 许纯牧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陛下为何急着寻他。 那守城卫兵不肯再说,倒像是生怕人跑了似的,先将人请下了马车,好生安置,派了一队将人送回了楚府,又打发了两个人立刻去昭狱送信。 皇帝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快到许纯牧觉得不可思议。 他这头刚刚为楚歇掖好被角,转头便听到管事说:陛下来了,许小侯爷要不要回避一二。 许纯牧想了想,道,不必。 正好有事要说。 那凌乱的步子渐渐接近,门框外一袭玄衣出现,脚步踉跄着跨进屋内。看清了那睡着的人,江晏迟用力地将袖中的手一掐。 才确认这的确不是梦境。 他没死,他还活着。 濮阳之变后,他日夜难眠,怕极了那官道上回眸对视,最后句话一语成谶,从天人永隔。 江晏迟眼里没有旁人,坐在了床边就伸进去摸出他纤细的手腕,十指交握,是熟悉又温暖的触觉。 抓在手里,才有了些实感。 阿歇 新帝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依恋与委屈,我 我是皇帝了。 声音低如蚊呐,根本叫不醒眼前熟睡之人。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后竟只剩下这么一句,我现在,是皇帝了。 陛下。 许纯牧的声音惊醒了他,他这才意识到屋内还有一人。 守城的卫兵来报,的确是许纯牧将楚歇送了回来。 江晏迟收起眼底破碎的柔光,将情绪都敛起,幽幽地站起身来问,是你救了他。 许纯牧瞧着楚歇很受皇帝看重的模样,本不想邀功。可如今他急需谈判的筹码,便应下:是的,我不能看着我爷爷滥杀无辜。在濮阳郡城门外,是我救了他 那为何迟迟一月,才将他送回? 路上有些变故,我受伤了,实在没法赶路,所以 新帝眸光一动,立刻回身去翻看楚歇身上的伤,又喊道:召御医! 许纯牧越看越奇怪。按理来说,江晏迟如今已经登基为帝,不再那么需要楚歇为他稳固太子之位。于他而言楚歇已是可有可无,为何还会如此紧张。 瞧着零零散散的人涌入屋内,许家的小侯爷只能先安坐在一旁等待这一阵忙完,再与陛下进言许家的事情。 可是,气氛却越来越奇怪。 一脸来了五六个御医,逐个地给楚歇把脉,到第三个时楚歇终于被闹醒了,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府里,喊着要喝口水。 江晏迟扶着他,让他靠怀中,亲自给他喂水。 又取来绢帛,擦干他嘴角的水渍。 许纯牧越看,越觉得不舒服,心底生出一些朦胧的感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