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随即一声怪叫,跳出车外。 「爱你喔。」两人在车子旁边像两块黏在一起的麻糬似地,表演着黏腻的热吻。 「我们不到二十分钟就会回来了。」 蒂蒂看着我说。 「要暖好我红粉知己的屁股喔!大场加奈子!」 牛仔说着将钥匙丢了过来。没想到钥匙却落在我身上而掉了出去,我只好下车去找。在我蹲下来,将手伸到车轮旁边摸索着拾起钥匙时,那两个人早已消失得不见踪影。我叹了口气,关上车门,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然后等待。 事情就该这样。我一切照着他们的吩咐做,所以接下来就轮到他们必须遵守约定了。 车里既没有导航系统,也没有cd播放器。我无奈之下只好按下收音机的按钮,随即听到一个还可以的男性嗓音在讨论着可有可无的话题,以及女助手还算过得去的和蔼笑声。 我看向手表,略估了一下二十分钟后的时间。不管那两人要做什么,肯定不是什么正当的事,因为那个牛仔的脑袋根本就不正常。对了,他在接吻完出发时,没有含着棒棒糖。我转头看向后面的座位,他的棒棒糖正不偏不倚地黏在他刚才坐的地方。顶端变得有点像猪油遇热融化后的颜色,棒子则朝上竖着。我想像着牛仔往那里一屁股坐下,弄脏了白色裤子后气得跳脚的样子,心情不由得愉快起来。牛仔肯定会抱怨个不停,而蒂蒂应该会一脸不耐地安抚他。真奇怪,她到底是看上那个男人哪一点? 我看着眼前一名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经过。她的人生决不会落入像我现在这样的处境。她的世界是用单纯与单调筑起的铜墙铁壁,送丈夫出门、整理家务、照顾小孩、等丈夫回家,经由这样无限循环的过程,她的未来得到了保障,人生也得以维持。但我不一样,我曾经也很接近那个世界,如今却早已完全脱离。这个世上存在着所谓的世道,循规蹈矩的与脱序出轨的,其往后的发展是完全的云泥之别。基本上,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那些循规蹈矩的人所打造出来的,因此要从那里脱离,虽然轻而易举,却也会变得万分艰难,因为之后不论是办卡或是租赁一个房间,都不得不花费许多心力与时间,而且还会被卷入麻烦事。 收音机传来正午的报时。 我一边忍住不断上涌的呵欠,一边静静等待。油箱是满的,警示灯也没亮,车子里虽然称不上干净整洁,却也没什么残羹剩饭之类的垃圾。从这里到东京车站,按一般车速不用一个小时就能轻松抵达。也就是说,到了傍晚我就有三十万入袋,人也自由了。想到这里,我将下巴靠在方向盘上,开始幻想着拿到钱之后可以做些什么。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收音机,眼睛正扫过停车场管理业者竖立在招牌上的停车规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类似醉汉大吼大叫的声音。 我再次忍住一个呵欠,低下头抓了抓头。那个喧哗声还在继续。果然,这个城市没救了。大白天竟然有几个脑筋不正常的人边走边用力挥着手。够了,拜托你们先停下,暂时别靠近——正当我这么想的瞬间,我发觉那个正在大叫的是名女子。 我抬起头,虽然隔着段距离,但仍能看出穿红衣的男子被女子搀扶着,脚步踉跄地走来。正当脑中闪过「真是喝得有够醉」的想法之际,那女子竟朝我尖声大叫。 是蒂蒂。她的手臂仿佛电风扇扇叶似地来回挥舞着。 我拉起手煞车,催下油门,将车子开过去。 「你在干什么!混蛋!」 拉开车门的蒂蒂大吼。她搀扶着的人是牛仔。他白色的夹克和牛仔裤被染成鲜红色,瘫软着一动也不动。 「快走!快啊!」蒂蒂大叫着催促。 她手上的包包袋口大敞,里面有好几束印着福泽谕吉的万元钞,而且都沾染上了鲜红色的污渍。 「开车!」 蒂蒂突然猛地踹了椅背一脚。我被这一脚惊得回过神来,伸出脚要踩油门,车子却早一步被猛烈的撞击力道撞飞了三公尺远,斜斜地停了下来。撞上来的是辆黑色宾士。 宾士的车门敞开着,有几名男子已经下车往我们这里跑过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