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提议的年号都被否,苏德祥说到:“陈大人一向熟读典籍,有急才,不如你来说说,该以何为年号?” 陈彭年想了想:“回大人,下官以为,如今之太平盛世,四海宾服,非是老天保佑,而是皇上德盖三皇,功兼五帝,才有此景象,不如便叫皇佑吧。” 苏德祥看了看皇佑两个字,看不出任何与年龄相关的迹象,唯佑字为人十口,如今皇上仅得太子一口,倘能再添九口,自然是再好不过。 “甚好,甚好,”吕端也说到:“以皇佑为年号,令四海皆感念皇上恩德。” 年号名字商议出来,真正改元自然有一番仪式。 实际上的事情自有礼部接管,吕端又召集各有司,商议汴梁为南都的事情。 不曾想准备改元,还未祭天,苏德祥便得了急病,不几天就没了。 尔后吏部尚书宋白,兵部尚书何赟,以及先皇时赐封的一些贵戚,连苏德祥在内,总共十个人相继离世。 迁都的第一个冬天实在有点背,幽州城本连日下雪,又加上全城缟素,倒弄得凄凄惨惨的。 贵戚去世倒还好说,可苏德祥,宋白,何赟可都是朝中重臣,一时间柴宗训又有些焦头烂额起来。 这时候吕端与苏德祥商议年号的事情不知怎么泄露了出去,都察院佥都御史张咏上书一封:贼臣吕端,诳惑圣上,劳民伤财,并害死十位朝中重臣,乞斩端头,悬于国门,以谢天下。然后斩咏头以谢端。 张咏的论据很简单,吕端与苏德祥商议时,天保为一大人只十,预示了十个大人。 太平为大六十,意思是这十个人只能活六十岁。 细细算来,这些人果然都是六十岁上下。 必然是吕端妄议年号,又将汴梁改为南都,坏了朝廷风水,所以才导致这十人的死亡。 柴宗训向来不信这些,如果说有蹊跷的话,当是幽州气候与汴梁不同。 这些官员久居汴梁,突然来了幽州,本就年事已高,扛不住也算正常。 除了哀悼之外,这些人的位置还得有人来顶。 刚刚回到幽州准备养老的王著,不得已顶了宋白吏部尚书的位置,曹彬改授兵部尚书。 当年王著与柴宗训结识是在酒肆,柴宗训替他付了酒钱,才有这一段君臣际遇。 在西北吃了二十多年风沙,王著有些干不动了,况他原本也是贪杯好色之人。 虽然挂着吏部尚书的职务,每天却流连于幽州城内的勾栏瓦舍。 这让文德殿大学士柳开很看不惯。 柳开是以文名位居文德殿次辅,柴宗训的打算是让他占着这个位置,帮帮吕端的忙就行,所以露脸的机会不是很多。 柳开先是路上截住王著劝说,哪知王著醉醺醺的挥手:“老夫本欲致仕,奈何皇上挽留,才不得不居天官之位,柳大人要是看不惯,这尚书你来做吧。” “王大人,”柳开说到:“皇上创业二十年,才在祖宗基业上有此成就。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国中无事,正是闲散之时。” “皇上一向敬重大人,而大人如此作风,若是皇上看在眼里学了去,启了侈心,留意声色犬马,难保不是第二个唐明皇。” “我玩我的,与皇上何干?”王著说到:“当年本官与皇上,正是相识于酒肆,连皇上都不管,你何必多管闲事?” 眼见劝不过,柳开翌日便上书弹劾王著,由此又牵扯出了十位重臣去世的事。 如果宋白不死,王著现在也做不了吏部尚书。 宋白之所以死,是因为吕端议论的年号不对。 先时只有张咏一人上书弹劾,这时候从柳开以下,朝中百官纷纷上书弹劾吕端误国。 吕端没想到自家一片忠心,引来的竟是这样的后果。 他倒也不争不辩,写了封辞呈上去,请求致仕。 致仕哪里能够?百官的要求可是将吕端斩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