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被气得抬回了家,一帮差役和太监仍在忙碌着,谁也不会想到,三省六部制即将被完全改组。 吕端虽气晕了赵匡胤,但面色丝毫未变,仍如平常那般继续工作。 不到天黑,宋王被新上任的文德殿大学士吕端差点气死的消息传遍汴梁。 在礼部侍郎刘以铭未被罢免之前,礼部就是赵匡胤的禁脔,大部分的官员都唯其马首是瞻,收到消息后,这些人便开始准备弹章,只待明日早朝,不用口水将吕端淹死不算完。 唯有少数几个同僚,偷偷跑来提醒他:“吕大人,宋王把持朝政十数年,这朝堂上哪个不是赵家的走狗,你才新官上任,又何必得罪他呢。” 吕端仍是那副淡漠的模样:“本官只是据实已告而已,何谈得罪不得罪。” 同僚说到:“可宋王不会这样认为啊,礼部的同僚,大多已经准备了弹章,要弹劾于你,你可千万要小心。” 下了班回到家中,家人也得知吕端得罪了赵匡胤,都为他担忧不已。他倒满不在乎:“我是为社稷仗义执言,有何惧之。” 晚间睡觉之时,幼子吕蔼因贪玩不肯入睡,在房间跑来跑去,忽而冲到书房大叫到:“爹,外间有火光,好大的火哦。” 吕端起身看了一眼,却是自家后院着火,急忙高声呼唤家人,又跑到间壁央邻人向军巡铺报火警。 待到军巡铺姗姗来迟,吕府已化为灰烬,邻人宅院也被殃及池鱼。吕端妻李氏领着几个儿子嚎啕大哭,吕端却仍是淡定:“娘子莫要哭了,先去赁个屋子安顿下来再说吧。” 李氏停止嚎哭,却难免抱怨到:“你不过一个从三品的右侍郎,凭何去得罪权倾朝野的宋王?如今连累一家老小不说,多年的积累也化成了灰。” 吕端说到:“妇道人家莫要乱说,家中着火却与宋王何干?快些领着孩子,随我赁屋去吧。” 出了路口,恰遇闻讯赶来的新同事张齐贤。 看到吕端的狼狈模样,张齐贤怒到:“赵匡胤敢尔,我这便与他去算账。” 吕端拦阻到:“此事与宋王何干?文德殿上我不过仗义执言,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宋王必不会记挂于心,恐是家人不小心着火而已。” 虽然还不是很熟,但张齐贤是个直来直去的人:“都传你糊涂,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你倒是真糊涂。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只是不信。” 吕端淡淡到:“倘张大人真心要帮下官,不知有无相熟的房屋可供租赁?” 张齐贤苦笑一声:“房子倒是不少,曹太尉在城东置了块地,建了很多宅院专供租赁,我去打个招呼,还能少你几块钱租金。” 连夜帮着吕端安顿好,张齐贤忿忿到:“明日一早,我定将此事奏与皇上,让皇上替你主持公道。” “罪过罪过,”吕端说到:“大周幅员辽阔,王土之上每日都有火警,倘人人都要皇上主持公道,那还得了?今日劳烦张大人,下官已是感激不尽,张大人还是快回吧,趁着天还没亮睡个囫囵觉,明日还有很多奏折要处理哩。” “你呀你,”张齐贤重重的叹了一口:“你还真是糊涂。” 家中房子被烧,吕端却仍准时出现在朝会上。 今日又是大朝,众臣行礼之后,太监万华呼到:“众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礼部主事李忠抢先出班:“皇上,臣有本奏。” “臣弹劾文德殿大学士,礼部侍郎吕端媚主犯上,品行低劣…” 李忠义愤填膺的在那里念着,仿佛吕端真的十恶不赦一般。 柴宗训实在听不下去:“将奏折呈上来,朕自己看。” 李忠还有些意犹未尽,耗费大量脑力写出来的东西,还没展示完呢。潘惟德不给他机会,上前一把夺过奏折,交到万华手上。 柴宗训只扫了一眼,抬头问到:“还有谁有本奏?” 一群礼部的官员手持奏本站了出来:“皇上,臣等有本要奏。” 经过前些年御史台联名上奏被打成结党之后,再有群体性的奏折,都是各上各的,这样不会被说是结党,而且口水分量更足。 “都呈上来,朕一起看。” 翻开奏折,第一条都是吕端媚主犯上,媚的这个主,只有柴宗训;犯的上么,自然是赵匡胤了。 趁着他翻看奏折,礼部主事李忠着重强调到:“皇上,宋王一片忠心,虽身染沉珂仍不忘朝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