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弟子能给他长脸,就不觉得人间没意思了? 苏宿呆呆地看着天空,眼里无神。 而春月和刘安两个人,就只能在远处看着苏宿,一句话都不敢说。 只是气氛极其哀伤。 未经历过,便不能感同身受。 春月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生性泼辣的女子,就要走过去,说几句劝慰的话,只是还没起身,便被刘安一把拉住。 小家伙摇了摇头。 只是没说出什么话。 街角那边,有道身影出现,浑身血污的年轻人,缓慢从远处走过来,鲜血还在滴落,等到来到这边酒铺子之后,已经是滴落一路。 已经疲惫不堪的年轻人,在酒铺子前站定之后,开口问道:“有酒吗?” 春月呆住了。 刘安却瞪大了眼睛。 很久之前,有个年轻人曾在柳叶关他的家里,要了他几碗水喝。 那个年轻人给他讲了些故事,那些故事的内容他这会儿都还记得。 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那些个剑修,其中一个,是他最喜欢的,也是他如今的师父。 想到这里,刘安转身就跑进酒铺子里去搬酒。 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一屁股坐在原本那老剑修坐过的木凳上。 看了一眼夕阳,年轻人收回目光,半开玩笑的说道:“还没死?” 如果换做以前,躺在他面前的苏宿肯定就要破开大骂,大概会说一些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之类的话,但是这会儿,他没有,他就是安静的看着天空,眼神空洞。 顾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瓶,放在苏宿怀里。 没说是什么,但苏宿知道。 他费力的举起双手,将这玉佩抱住。 然后这位天生剑胚才问道:“把梁照杀了?” 顾泯摇摇头,浑身是血的他,接过刘安递过来的酒坛,仰起头喝了一口,把嘴里的血腥味咽下去,这才说道:“这家伙命大,又有不少人护着,我如今杀他有些勉强,不过被我一剑斩中气府,估摸着就算不死,也没办法再修行了,估摸着他现在比死了还难受。” 最后的鏖战,顾泯拼得自己重伤也要递出那杀力无穷的一剑,是抱着必杀的决心的,只是最后的效果,也只是差强人意。 梁照没死,他也没了机会。 实际上从千里之外而来的顾泯,自己本就是重伤,能够再杀一个金阙,都是不容易的事情,没能杀得了梁照,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以了。” 苏宿转过头来,看着如今这个模样的顾泯,轻声道:“你都多余递出那一剑,废了他,以后碰到他,我还出不出剑了?” 对一个废人出剑,他苏宿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可不出剑,他又忍不了。 顾泯一笑置之。 踢了踢脚边的空酒坛,顾泯笑道:“那就狗一次,不碍事,大不了这种事情我不告诉旁人。” 有了些生气的苏宿,骂道:“去你娘的。” 顾泯淡淡一笑,不反驳。 他这会儿的伤势,不必苏宿轻。 “就你一个人过来的,这他娘的城还要守多久?” 苏宿总算是问了个重要的事情。顾泯直白道:“御北军六万人已经到了城下,如今的局势要好很多了,大军在后面,大概也有几日光景就会来了,到时候梁照的大祁军伍,我都会好好收拾。” 苏宿问道:“那岂不是说,在这一战之后,你就一统天下了?” 顾泯想了想,点头道:“真要这么说,就是这样的。” 从南楚离开,赶赴北地,然后一路南下,再次回到南楚的时候,差不多就把这天下定下来了,这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南楚恐怕是世上最快一统的王朝了。 苏宿感慨道:“倒也不容易,只是好似总是觉得你小子要做的事情都能成,说起来也没什么依旧,只是觉得理所应当。” 顾泯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么看起来,我肯定就是所谓的天生的天下共主了。” 苏宿淡淡一笑,“不要脸。” “这玩意能吃吗?” 顾泯笑意不减。 苏宿看了一眼怀中的玉瓶,然后问道:“现在都金阙了,又马上就是要成天下共主的人了,之后想过做什么吗?” 顾泯笑骂道:“你当真以为这之后就轻松了?天下初定,事情多如牛毛,有得忙了。” 苏宿问道:“要不要我来帮你?也不用给我当个什么三公,就做个边疆大吏就行了。” 顾泯认真问道:“当真?” 原本只是随口胡诌的苏宿,看到顾泯这表情,当即便摇了摇头,“他娘的你还真当真了?!” 顾泯笑而不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