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那人可曾说什么?” 仙使道:“有!” 仙使用一种极茫然又极慌张的语气说:“他一进仙都就叹了口气,说得罪了。” “得罪?”花信眉目一凛,“冲谁说的?” 仙使道:“……所有人。” 花信腾然起身。 他绝非愚笨之人, 万事一点就通,这次也不例外。 因为天道曾经有意无意的默许和推波助澜, 他知晓灵王的秘密,知道灵王每每接了天诏,究竟是在做什么事。 如此一串, 他便明白这位灵王为何而来了—— 那位灵王将现世当成了乱线, 要一举清理殆尽。 花信当即拔剑而出,自灵台之巅疾扫而下! 灵台十二峰的镇守仙人紧跟其后。 当年假借神木之力的时候, 明无仙首就曾料想过,迟早有一天,他同灵王之间会有交手。 他以为会是因为神木,却从未想过今日这种情形。 他更没有想过,平日无事时好开玩笑、形如春风的灵王,在斩线之时居然悍厉至此。每一招都是杀招,每一招都带着荡平山海的威压之力。 或许是因为斩线时,越是优柔犹豫,被清理的人越是痛苦吧。 但那种悍厉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可怕。 因为深不见底。 一人对上他,他便是一人之力。十人对上他,他便是十人之力。 灵台众仙在那位灵王面前,居然讨不到一点上风。惶恐和震惊瞬间蔓延开来,有人叫喊了一句:“为何没有传书急召回在外的那些人?!” 就是在那一刻,花信猝然一惊! 他罕见地感觉有冰冷寒意兜头而下—— 确实,仙都动荡至此,灵台天道却全无反应。 就好像…… 一切又是默许。 倘若再深想一步——灵王斩线,也是因为接了天诏。 至此,花信终于明白天道曾经的重重默许,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他借别人的手利用神木,天道又何尝不是在借他的手开乱线?!如今,天道又促使乱线的灵王来斩现世,分明是想彻底清除掉现世。 它不想要这个现世了,它想将乱线扶成真。 可为何……灵台天道不要这个现世了?! 花信在想。 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因为又有一个人闯了上来。 那是一个魔头,叫做乌行雪。 那是众仙从未见过的、最动荡也最混乱的仙都—— 乱线的灵王要斩断现世,现世的乌行雪悍然去拦,与此同时,直捣天道灵台。 花信欲出招挡下,情急中厉喝一句:“灵王不可——” 乌行雪当时凛然抬眸:“你叫我什么?” 天道既然要抹杀一个人,就绝不该有谁记得他。除非因为某种缘由,抹杀不净。 对方何其灵慧,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神木……” 花信的反应证实一切。 他听到灵王冷然道:“自从见到另一个灵王留下的痕迹我就始终在想,为何如此。是哪路神仙牵扯其中,才会使得乱线之上居然有仙都、有灵王。居然是你!” 他还听到灵王说:“我见过太多人执着其中,祸人祸己,从未料到你会是其中之一。” 花信并无辩解之意,只以长招相抗。 招式相撞之下,掀起的风如通天彻地的寒刃,从灵台十二峰一路拖行劈斩而上。高悬的山崖被劈开巨大的裂口,碎石飞崩! 他看得出乌行雪要做什么。 同样是明白天道的意图,他拦的是那位来斩线的灵王,而乌行雪却想直接毁掉灵台天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 花信被招式撞得神灵巨震,面上却依然沉稳不动,哑声拦道:“你……今日必败。” “为何。” “那是天道。”花信道。 他太明白了。 他作为灵台仙首,替众仙承接天诏数百年,见了太多。 天道无形无状,却总有办法将人引到它要引的路上去。它永远能让人堪堪错过,永远能让人只差一步,让人万般苦痛又万般无力之下,最终只能叹一句“天意弄人”。 他经受过,比谁都清楚。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从无违背,只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