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撞上白良杰,白辛夷立刻松开彦彦的小手,噌地一下就跃到了白良杰的面前,一把扶住了他,接着又是一个转身,将父亲护在了身后。 “孩子爸,你没事吧?”杨爱娣和双胞胎也围住了白良杰。 白良杰睁大了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刚才那个身手敏捷的姑娘,就是自己的女儿。 “小赤佬,你找死啊!”一个尖利的女声在白辛夷的耳边响起。 白辛夷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发现,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时髦女人,正对着彦彦破口大骂。 彦彦吓坏了,两只小手绞在一起,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赤佬,你叫谁阿姨呢?”女人柳眉倒竖,手指头都快戳到彦彦的脑门上了,“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穷鬼,乱叫什么?” “你嘴巴放干净点!”白辛夷冷冷地看着时髦女人:“在佛门圣地出言不逊,就不怕佛祖怪罪?有事说事,你凭什么骂人!” 说着,又低下头问彦彦:“彦彦,不要怕,告诉姐姐是怎么回事?” 彦彦抽噎道:“我刚才踩到了阿姨的脚,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给阿姨道歉了,可她还骂我。” “谁稀罕你个小赤佬的道歉,我花几百块大洋买的法国皮鞋,要是踩坏了,你赔得起吗?”女人不依不饶。 “你讹人呢?你这鞋子是镶了金还是缀了钻?还几百块大洋?别说我弟弟只是不小心踩了一下,就是踩坏了也不可能赔你几百块大洋。想讹人也要换个地方,在这讹人,你就不怕遭天谴!” “你个穷酸说什么呢?”时髦女人用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指着白辛夷,一副看什么脏东西的模样:“唉吆,我说是谁这么张狂?原来是大上海的歌女白牡丹啊!你这种人到沪渎寺,也不怕弄脏了佛门圣地?” 女人身边侍女模样的姑娘,立刻夸张地用手扇了扇鼻子:“哪里来的一股骚狐狸味?” “歌女怎么了,不偷不抢的,凭本事唱歌赚钱,总比那些不事生产的米虫强?”旁边有人小声说。 “有钱人也不能这么霸道啊,沪渎寺又不是你家的,还不让别人来啊?” “就是,佛祖才不会嫌贫爱富呢!” 白辛夷听着耳边的议论,嘴角扬了扬。她看着不可一世的时髦女人,嗤笑道:“我只知道佛不渡不明事理、妄造杀业、口业、邪淫,贪嗔痴慢疑恶习不断,为了一时之得失而起惑造业,不畏因果的人,却不知佛嫌贫爱富。” “你说谁淫邪?”女人凤眼怒瞪着白辛夷,恨不能吃了她。 “谁脑子里装满了肮脏的东西就说谁!”白辛夷直接呵呵,合着这个女人只听到了“淫邪”两个字。 人越来越多,烧完香拜完佛的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围上来,将双方人围得水泄不通。 看着围得越来越多的人,杨爱娣害怕了,悄悄扯了下白辛夷的衣襟,小声说:“辛夷,咱们赶紧走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这时候,挤进来两个身穿黑色中山装,头戴礼帽的年轻人,手一伸,拦住了白辛夷。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撒野!”白辛夷轻嗤。 她从小接受的是社会主义教育,做为一个优秀的刑警,惩恶扬善、维护正义,早就根植于她的骨子里。所以,在面对人性的丑恶和凶残时,她从不畏惧。 “只要你们跪下把我们小姐的鞋子擦干净,就放你们走!”其中一个面容冷漠的黑衣人说。 “好,我来擦!” 眨眼的功夫,杨爱娣已经蹲下来,攥着袖口,小心地擦拭着时髦女人皮鞋上的小脚印。 “妈!”白辛夷的眼睛红了。 此刻,她无比痛恨这个不公的社会。也明白了无数先烈投身革命,并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初心。 “是跪着擦!”另一个长得有点阴的黑衣男一脚踢开了杨爱娣。 白良杰立刻上前扶起了杨爱娣,愤怒地看着黑衣男:“你们太欺负人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