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印回神,“没什么。” 她是在想,李裕昔日是储君,这些禁军都是随行护卫的;而眼下,却都成了看守他的人,他心中不会不恼意,介怀,只是未说。 温印轻声,“你没事吧?” 他会意,淡淡垂眸,“没事。” 言辞间,很快到了偏厅处,偏厅中也满满都是禁军,比方才长廊处还要密集些,温印料想这几日应当都是如此。 偏厅苑中,温印远远见到祖母和父亲,早前归宁时还是她一人,眼下是李裕同她一道。 “小鹿,瑞哥儿。”庄氏唤了龙凤胎一声,“姑父和姑姑要去见曾祖母和祖父了,来娘这里。” 龙凤胎听话点头。 早前庄氏就同两人说好过,李裕放下小鹿,温印也松开瑞哥儿,龙凤胎朝李裕和温印两人道了声,“姑姑,姑父,晚些再找你们玩~” “好。”温印应声,龙凤胎就乖乖去了庄氏身侧。 温印再抬头,已经见祖母和父亲起身。 李裕牵了她的手一道入内,这次温印没再多看他,好像这一路已经习惯。 即便是废太子,李裕也是天家血脉,于情于理,老夫人和永安侯都应当起身相迎。 李裕目光看向永安侯,永安侯一直在朝中,李裕早前就很熟悉,而老夫人处,他见过的次数少,但也有印象,李裕才松开温印的手,朝着老夫人和永安侯拱手,“见过祖母,岳父。” 老夫人轻叹,“折煞我这老婆子了,快起来。” 老夫人开口,永安侯便没再开口。 李裕温声朝老夫人道,“李裕如今是庶人,无非是向祖母和岳父问候,哪有折煞一说?” 李裕已经能平静说出这话,而非自暴自弃,老夫人眼中都是欣慰。 永安侯适时开口,“都坐吧,别站着了。” 厅中才都回过神来。 温印上前,扶祖母回主位落座,父亲也在一侧落座。 李裕也一道上前,“早前昏迷未醒,阿茵一个人归宁,眼下,当把敬茶补上,还请祖母,岳父受礼。” 温印刚扶祖母落座,听到他说这句,两只眼睛都瞪圆了去,李裕早前没同她商量过。 纯属自由发挥…… 果真,祖母和父亲都转眸看向她,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方才李裕口中那声“阿茵”也唤得炉火纯青,阿茵是她的闺名,旁人不会告诉李裕,只能是她自己,再加上刚才李裕一口一个把敬茶补上,不说祖母和父亲,就连温印自己都觉得有些浮想联翩了去…… 李裕的身份特殊,永安侯也需在心中斟酌,有永安侯在,老夫人便未出声。 永安侯不由多看了温印一眼。 温印:“……” 稍许,永安侯向老夫人道,“人之常情,也不算逾矩。” 老夫人跟着颔首。 刘妈会意。 当即,就有丫鬟抱了蒲垫上前,早前温印回门代替李裕敬茶的时候,就是跪在蒲垫上敬茶的。 “不必了,颔首致意,心意到了便是礼数。”永安侯每一句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茶水端上来的时候,刘妈也备好了敬茶时要给新姑爷回礼的红包,逐次放在老夫人和侯爷一侧的茶几上。 李裕先行至老夫人跟前,刘妈从身侧的丫鬟手中端起茶盏,双手递给李裕,“请新姑爷给老夫人敬茶。” 李裕从善如流,“祖母请喝茶,祝祖母福寿绵绵,松鹤年年。” 他年纪虽然不大,但胜在眉目间的清朗俊逸,早前是天之骄子,眼下亦带了少年天生的阳光,很容易让人不想移目。 “好。”老夫人从他手中接过茶盏,又多看了他两眼,然后轻抿了一口,放下茶盏,又将一侧的红包拿起,递到他手中,“愿你们夫妻二人相互扶持,日子和和美美。” 李裕双手接过,“多谢祖母。” 黎妈上前,李裕将红包递给黎妈收着。 李裕又行至永安侯跟前,如法炮制,“岳父请喝茶。” 永安侯在朝中,他自己眼下的身份特殊,说什么祝词都不好,索性不说,厅中都心知肚明。 永安侯接过茶盏,也轻抿了一口后放下,将红包递于他手中,轻声道,“身体康健,否极泰来。” 是一语双关,但寻不到错处。 李裕接过红包,“多谢岳父。” 永安侯伸手扶他起身。 李裕又将红包递给了黎妈,黎妈一并收着。 温印从开始就在一侧看着,看得忘了眨眼,不得不说,李裕的一系列礼节和气度都让人赏心悦目,他敬茶,比她早前敬茶得时候舒服多了。 但为什么舒服,她也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听父亲开口,“坐吧,别站着了。” 李裕牵了她的衣袖一道去一侧的偏位落座。 老夫人都看在眼里。 庄氏一共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