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馨的泪如决堤的水,不停地落下来,把自己也吓得一惊。 傅琛紧皱着眉,看向她,表情中透露出惊讶与错愕,“你怎么又哭了?” “我控制不了……”梁若馨呜咽着遮住眼睛。 人的情绪如果无法自控,引起伤心的回忆,泪水就是沉默的诉说。 傅琛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他看到过别人哭,但从没看过哭得这样容易又委屈的,仿佛是水做成的,就算不碰她,自己也会化掉。 “我又没吼你,你别太过分了。”傅琛拿出纸,用力塞到她的手中,“擦干净,我最烦别人哭!” 梁若馨抽噎着抹去泪水,水灵灵的大眼睛更加清澈,“我以后不会了。” 梁若馨虽然答应着,可眼泪却不受控地掉落下来,像清早鲜花上的露珠,其他人哭起来,带着几分嫌恶,可梁若馨一哭,却美得不可方物。 傅琛咬紧牙关,愤愤说着,“骗子。” 他拿起梁若馨手中揉在一起的纸团,伸出手轻轻擦着她的脸颊,梁若馨能察觉到,他的动作轻了许多,不然凭傅琛的力气,真用力擦起来,自己的皮都会被擦掉。 梁若馨呆滞地看向他,清澈透明的双眼,在纸下渐渐恢复平常,傅琛擦泪的手停了下来,“怎么不接着哭?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娇贵,一定得让人哄吗?” 梁若馨十分委屈地说道,“可是你又没哄我……” 傅琛把纸扔到一旁,在梁若馨的脸上掐了一下,“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让我哄你,你承受得住么?” 梁若馨无语。 他的霸气与骄傲,实在是秉性难改。 她突然愣住了,不由得想到,不知何时,傅琛跟自己的关系已经如此缓和,还会帮她擦泪水…… 她刚进傅家门时,觉得自己这些年就算不被人迫害,也会受到残酷的摧残。 傅琛在她额间轻轻弹去,对她的呆滞十分不悦,“傻站着干嘛?太脏了——赶紧帮我倒水,我要洗手。” 纸上沾染的都是梁若馨的泪水,傅琛轻甩几下,却并未流露出相当嫌恶的神情。 梁若馨听话地倒好水,蹲下身来帮他洗手,傅琛朝着她身下踢了一张板凳,梁若馨不解。 傅琛轻点下巴,冷冰冰地提示:“笨,让你坐好!” 梁若馨谨慎地起身坐下去,仿佛害怕凳子有问题一般,确定正常之后,这才慢吞吞地坐定,她抬起头,和傅琛冰冷犀利的眼神相对,吓得浑身发麻。 她这样谨慎是有原因的,傅琛向来阴晴不定忽冷忽热,叫人受不了。 水的温度刚好,梁若馨把傅琛的手放到水里,拿起湿软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他沾上泪水的手指。 泪水分明不脏,可梁若馨却非常专心地洗着。 傅琛纤长的指头有如精致的艺术品,美中不足的是手指腹部由于经常握笔,留有一层薄薄的茧。把他的真实和温暖又增加了几分,仿佛玉石有了温度。 不知是由于水热,还是他的手原本就有些发烫,梁若馨竟然没有从昔日冰冷无情的手里,感觉到一丁点厌恶和抵触。m.bowUchinA.cOM